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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敬亭已死,傳志便是落梅莊的新主人。得知他已蘇醒,群豪陸續前來探望,邀他前去花廳共商今後武林大事。傳志拙於言辭,全靠素雲、岑青替他應對,到午時方得清淨,與阿笙來到墓園。付九等人棺木已置辦妥當,尚未下葬,傳志一一拜過,在付九棺前下跪磕頭,回想起過往種種,一時悵然。
一陣秋風吹過,傳志身體不由瑟縮,阿笙握住他手。兩人並肩而立。傳志問:“往後我該做什麼呢?”
“你可有想做的事?”
傳志想了想,搖頭道:“從小到大,我只知道報仇這一件事。你呢,你想做什麼?”
阿笙道:“我想看箏兒平平安安長大、成婚。”又望一眼傳志,道:“那時不曾遇到你,現今也想要你一生平安順遂。”
他笑意盈盈,眸中似有無盡柔情,瞧得傳志心頭怦怦直跳,只想將他抓進懷裡揉一揉、親一親。好在尚記得身處何地,捺下心思,規規矩矩道:“我也想要你這樣。”
墓園中停了許多棺木,付九、張三不、方劍亭、周審川、薛風、薛雷、萬向天、孫伯良、吳應簡,還有許多他們不認識的人。秋風肅殺,園中草木、圍牆、磚瓦上,四處是黑色血漬。兩人劫後餘生,心中感慨萬千,將彼此的手牢牢握緊,只覺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慶幸的事。
攜手走出園外不遠,紅蕖迎面而來,手中拎著一隻食盒:“秦姑娘說你兩個在這裡。聽說大笨驢醒了,我來看看。”三人在道旁涼亭中坐下,她自食盒中取出幾盤糕點,一一擺開:“喏,我親手做的。你快嘗嘗。”
足有七八樣,個個小巧玲瓏、精緻漂亮,傳志嘆道:“這樣好看的東西,竟用來吃麼?你的手真巧。”
紅蕖笑道:“我同莊裡廚娘學的,現學現賣,也不知好不好吃。在南華劍時,可不曾吃過這樣的玩意兒。”她自己吃了一枚,道:“倒是見過夫人和小姐吃。”她雖是南華劍弟子,實則自幼伺候清寧起居,同丫鬟無異。“他們都叫我小師妹,其實我比小姐還大上兩歲哩。那年我才十三,瞧見小姐吃糕點,饞得直流口水。小姐偷偷藏了一塊,裹在帕子裡拿來給我,這麼小的東西,我一口吞下肚去,卻不知味道怎樣。”
她笑語嫣然,傳志便不曾想到這中辛酸,道:“你自己學會了,往後想吃多少,就自己做多少。”思及周審川一事,問她周玉明可還好。
紅蕖搖頭苦笑:“他整日躲在房中,不肯說話,不肯吃飯,也不睡覺。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再過些時候,他定會好起來的。”傳志安慰道。
紅蕖抬眼望他,又垂眸看向腕上的玉鐲,她將那鐲子在腕上轉了兩轉,道:“他好不好,與你也沒什麼幹系。你倒希望他好麼?”
傳志道:“怎會沒關系?他是你的丈夫,他好好的,你也就好好的,想吃什麼糕點就能吃到。我自然希望你好好的。”先前,傳志還當紅蕖與清寧一樣,對他心生好感,到了蘇州,見她已嫁做人婦,夫妻琴瑟和諧,便暗道自己多心。此時雖奇怪紅蕖問他這些做什麼,也絕對想不到男女私情上。阿笙見他姿態坦蕩,暗覺好笑:這人端的是個呆子,還以為人家是真心送他糕點。不想傳志吃一塊,再隨手喂他一塊,道:“況且若是周公子出了什麼事,阿笙會難過。”
阿笙這口桂花酥還沒有嚥下,呆呆瞧著他。傳志一門心思都在那糕點上,不知他再自然不過的一句話,怎樣在阿笙心裡掀起了波瀾:旁人的心思,這呆子全然不懂,偏偏對我……他面上通紅,脖子都略微發燙,匆忙站起,想到別處去吹吹風,不料一個仄歪,摔了下去——傳志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攔下,急道:“摔到了嗎?”
阿笙捂著嘴一陣咳嗽,被那甜到發膩的桂花酥,嗆得昏天黑地,好一陣才平緩。傳志笑道:“咱們快去喝茶。”說著便將人打橫抱起,對紅蕖道:“咱們回去吧,這糕點我留著慢慢吃。”
紅蕖幽幽道:“當初在客棧,秦公子不顧性命救你,令人好生羨慕。若有人如此待我,這一生便圓滿了。”
她不肯起身,傳志也不便再動,一面撫著阿笙背心,一面問:“周公子待你不好嗎?”
紅蕖淺淺一笑,望著園中花木,若有所思道:“大笨驢,你一生最快活的日子,是什麼時候?”
傳志奇道:“問這個做什麼?”阿笙要傳志放他下來,扶著柱子走向亭外,離兩人遠了些。傳志望著他背影,笑道:“我同阿笙在一起的日子,都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