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大笑,只是那彎起的眼角慢慢滑出一顆晶瑩的淚水。空蕩的大殿不斷迴響著皇后的略帶淒厲的笑聲,她大笑又大哭,一把拉住知憶的手。
“知憶,我錯了嗎?這麼多年,我都是為了保護他!我們是母子,母子啊!”
知憶手腕上的手驟然一送,皇后帶著淚痕呢喃著,“可他現在卻連一聲母后都不肯叫我……”
龍涎香還在燃燒,地龍依舊暖和。這看似尊貴的皇宮,看似得到一切的皇后,誰又知道滔天富貴裡頭藏著多少淚和血。知憶輕聲開口,“公子日後自會明白娘娘的苦心。”
“但願吧。”
皇后的語氣又恢復平淡,她拿出錦帕拭乾眼淚,緩緩伸手搭在知憶的手腕上。那張豔麗的臉沒有太多表情,只是看上去比往常更加沉靜。她遙遙地望了一眼天邊將落的夕陽,“帶上參湯,陪本宮去龍陽殿瞧瞧陛下。”
知憶衝身後的小宮女使了眼色,便扶著皇后慢慢往前走。夕陽的餘輝灑在皇后火紅的鳳袍上,皇后頭上的五鳳掛珠釵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晃動。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走到殿門口時,她忽地停下步子。半晌,她輕啟朱唇,“今日殿中之人,皆殺。”
語罷,守在門外的侍衛立刻衝進殿內執行命令。皇后不再停留,頭也不回地搭著知憶的手緩緩走向步攆。今日凜兒冒然出現,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得死。
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暗室,玄衣男孩負手而立。
初一站在他身後,平生第一次內心覺得有些侷促。他抱劍道,“請公子恕罪。”
“你有何罪?”男孩平淡地問。
“屬下……”初一想了想自覺沒錯,但皇后說他錯了便是錯了。
“既然無罪為何要請罪?”男孩問。
“屬下未能合皇后心意。”初一老實地答。
男孩轉過身,“你的主子是?”
初一毫不遲疑地答,“公子。”
男孩拂袖走進內室,“既如此,合不合皇后心意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合了我的心意。”
初一呆呆地看著男孩的背影,訥訥點頭,是啊,死士只忠於一人,那人便只是公子,如此而已。
一個小石子飛過來,初二走上前坐在一旁的臺階上問,“想什麼呢?”
沒等到初一的回答,初二就自言自語地說道,“今日正陽宮裡的人都被皇后處置了。我剛剛出去走了一遭,周圍的隱衛增加了一倍。若無變故,公子恐怕……”初二朝裡面深深地看了一眼,“此生難出暗室。”
初一站起來,踢了踢初二的腳,“那些不是你我該想的事。我們,只管聽公子吩咐就好。”
誰會想到在皇宮深處的禁宮中,在看不見的黑暗裡,會生活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恰恰是整個大夏,整個東里王朝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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