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為站在原處,望著車內逐漸遠去的藍色帆布包,突然想起研討會那天的暴雨,她在傘下往自己這邊靠的溫度。
難過嗎?
明明是心尖尖上的人。
可他卻成了懦夫,不敢再邁進一步。
後視鏡裡,程筱一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保溫杯上的卡通貼紙,直到車轉過街角,那抹藍色徹底消失在暮色裡。
回到實驗室時,江可為才發現自己離開得急,忘了調整恆溫箱的引數,培養皿裡的菌落已經發灰。
他苦笑著關掉電源。
實驗失敗,一如他那不堪的情愫。
周然抱著實驗報告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江教授,您臉色不太好......”
“去把南疆的氣象資料調出來。”江可為扯開領帶,白大褂上的硫酸銅痕跡已經乾涸,像道永遠洗不掉的傷疤。
“以後每天實時監測南疆的氣象。”江可為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資料發呆。
……
南疆的烈日炙烤著戈壁灘,程筱一摘下被風沙磨花的護目鏡,喉嚨幹得幾乎要冒煙。
她蹲在龜茲壁畫洞窟外,記錄聲波監測儀的資料。
小白站在她身旁,為她稍稍擋掉一些日光。
也許是天氣太熱,它一直哈著熱氣,看起來有些不安。
保鏢阿杰遞來水壺,瓶口還殘留著冰塊融化的水珠:“小姐,沙塵暴要來了。”
遠處的地平線湧起黃色的巨浪,程筱一望著手機裡未傳送的定位,突然想起江可為說“每天發定位”時發紅的眼眶。
她咬了咬牙,按下手錶的衛星求救傳送鍵,轉身帶著小白鑽進臨時搭建的觀測站。
京都的深夜,江可為的手機突然震動。
螢幕上跳動的綠色光點讓他從實驗臺前彈起來,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