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藥廬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夏紫纖。
丫頭知書攙扶著她從馬車上下來,搖搖欲墜,面色蒼白。
安生有些意外。
馮嫂已經在廚房裡磨刀霍霍。
夏紫纖衝著安生依舊是開門見山就問冷南弦:“冷神醫在嗎?”
安生點頭:“在呢。”
夏紫纖緊咬下唇,一臉病容:“安生,我今日突然頭暈目眩得厲害,想讓冷神醫再給看診一下。”
安生有些猶豫,自己是否應當一把關了門,拍扁夏紫纖那張生動的臉?
“用不用我先給你針灸一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夏紫纖搖頭,氣喘吁吁,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般:“我已然不辭辛勞來了,自然是想讓冷神醫給看看,方才心安。”
千舟自屋子裡走出來,衝著夏紫纖清冷一笑:“我家公子有請四小姐。”
安生閃身讓開,夏紫纖被知書攙扶著嫋嫋娜娜地自身邊過去。
她腰扭得猶如柳枝,安生擔心,一不小心,是否會斷了。
夏紫纖進了冷南弦的診室,千舟與知書都退了出來。屋子裡只剩下了她們二人。
安生在院子裡一趟又一趟地晃,心情竟然莫名地有些煩躁。
嫌我擦了脂粉難看,夏紫纖臉都白得像紙一樣了,怎麼也不見你嫌棄?
還將千舟打發出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的公子風範呢?
門竟然也閉上了,不過是診個病而已,有什麼怕見人的?
冷南弦放下手裡的書,衝著夏紫纖一抬手:“四小姐請坐。”
夏紫纖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冷南弦診案前面的椅子上。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屋子裡有片刻的寂靜。
“四小姐哪裡不舒服?”冷南弦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紫纖含羞帶怯,卻又有點貪婪地打量著冷南弦,一段時間不見,冷南弦的樣貌並不陌生,幾乎是已經深深地鐫刻在她的心裡,每日都要反覆思念千百遍。
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眉眼鮮活,活色生香。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第一次,與他單獨相處。
第一次沒有別人的打擾。
他望著自己的目光,雖然清冷而又疏遠,但是,夏紫纖卻覺得,好像是一汪春水在自己心頭盪漾一般。
她抬起纖纖細指,指指心口的位置:“這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