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風影忍不住上前一步,沉聲道,“崔嬤嬤意圖行兇,人贓並獲!我等只是將其制服,並未……”
“並未用刑?” 太子冷笑一聲,打斷風影,“風統領此話,未免太過輕巧了吧?一個在宮中侍奉多年的老嬤嬤,若非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豈會輕易‘招供’出如此駭人聽聞的‘罪行’?還是說……這所謂的‘罪行’,根本就是你們事先編排好的?”
他的目光掃過蘇傾離,眼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怨毒:“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明察!此事疑點重重!六弟他……他本就與母后和兒臣素有嫌隙!此次又恰逢蘇醫官在宮中接連‘發現’各種所謂‘陰謀’……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要構陷母后,動搖國本,以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合情合理”!將一個構陷皇后的罪名,巧妙地轉化成了皇子之間奪嫡構陷的戲碼!
龍榻上的皇帝,聽著太子這番話,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渾濁的眼神在蕭煜、皇后、太子以及地上的崔嬤嬤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疑慮和……疲憊。
他何嘗不知道幾個兒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只是沒想到……會激烈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相互攻訐?!
“蕭煜……” 皇帝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太子所言……你作何解釋?”
蕭煜心中怒火中燒!他沒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無恥!但他也知道,此刻若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只怕真的會被太子反咬一口!
蘇傾離站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她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太子這看似有力的反擊,實則也暴露了他內心的虛弱和……與皇后的緊密聯絡!
她的目光,悄然落在了皇后那雙雖然努力保持鎮定、卻依舊在袖袍下微微顫抖的手上。皇后保養得宜的手指上,戴著一枚色澤豔麗的紅寶石戒指。而在戒指的邊緣,以及她指甲的縫隙裡……蘇傾離憑藉著自己那超乎常人的視力和對細微氣息的敏感,似乎……看到了一點點極其極其細微的……白色粉末狀殘留?
那粉末……與白姑姑密信中提到的、皇后用來調配或接觸“七絕散”引子時可能會沾染的、“七情粉”的描述……何其相似!
蘇傾離的心臟猛地一跳!難道……這就是突破口!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上前開口,將話題引向那個關鍵的“證據”……
就在此時!
“陛下!” 一直沉默的丞相蘇宏遠,忽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聲音沉痛地說道:“老臣……有罪!老臣……有負聖恩!老臣……要揭發一樁……天大的秘密!此事……與先皇后、與秦婉君、與肅王殿下,甚至與……老臣那不成器的孽子蘇文宇……都有關聯!”
蘇宏遠?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要揭發什麼秘密?!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焦在了這個平日裡謹小慎微、深藏不露的當朝丞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