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路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就算讓這兒變得漆黑一片,我也能輕易殺了你。”
聞絳依舊冷淡地看著他。
有時候也會覺得和這些家夥相處挺麻煩的,像之前的林巡也是,江鶴虎其實也是,小圈子裡的這幫人,想從一開始跟他們好好相處是件極為困難的事,好像一定要等到別人真的做點什麼,擺出更嚴厲的,更有攻擊性的態度來,並切實刺痛他們,他們才知道該把別人“當人看”了。
“我們談點更近的事吧。”溫天路半身隱沒在黑暗裡,盯著眼前的光源,右手搭上一旁的椅背:“如果這個劇院真被查出有什麼問題,你也有兩個選擇,要麼拜託你的好朋友幫忙,要麼,和我這種&09;做交易,讓我來幫你。”
“很常見的選項吧?”
類似這種的選擇聞絳甚至今晚已經做過一遍了,他之所以能現在站在這裡,就是經歷了這種二選一。
只靠自己,聞絳沒法這麼輕松地進來。他手裡的籌碼其實少的可憐,憑借別人的一點偏愛,一點興趣,他才能出入一些場所,踏足一些地方,沒有這些東西,純靠他自己想辦法往上攀爬,他起碼也要消耗以年為計的時間。
......看來是不需要手電筒了。聞絳收回自己的工具,在隱隱劍拔弩張的氛圍裡開口:“你搞錯了一件事。”
“朋友願意幫我的忙,是因為我們是&09;,不是我們誰比誰低一等的證據。”不就是說諷刺人的話,誰不會嘛,聞絳也慢條斯理地說:“你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至於和你做交易,那也是你有求於我才對。”
抑制器手環上的能力數值悄悄攀升,某種看不見的存在以聞絳為源頭,悄無聲息地在空間裡彌漫,像是能強行操控人的肢體的觸角,又似能填滿每一處縫隙的氣體。酒店那晚,自己在三個觀眾身上,看見了三種內心深處的喜好傾向,聞絳平淡地指出:“畢竟,你想被我打,不是嗎?”
——開什麼玩笑。
溫天路張開了嘴,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寒冰驟然凝結,聞絳向右側偏頭,一枚快到肉眼看不見的冰錐擦過他,直直釘入他身後的牆上,上下蔓延出狹長的裂痕。
短短一瞬,s級之間的交鋒劃下了句點。
為了防止立場反轉,徹底摁死對方的後手,現狀其實是一種“柔和”的一擊斃命,溫天路得承認聞絳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如果是他面對威脅程度高的對手,所求也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出最幹脆的勝負。
a級的能力者直到被徹底控制為止都不會察覺,而s級的敏銳性遠超a級,如果溫天路反應再快點,或者聞絳反應慢半拍,現在的情況就會變得不好說了。
生活系單論武力當然是打不贏戰鬥系的,不然還要戰鬥系的分類做什麼,但歷史上也出現過可以讓一個國家的機器全部癱瘓的【超腦】,可以完美掩蓋食材味道,實現膳食下毒的【無味】,很多時候,純粹的武力強盛不一定就代表威脅程度更高,更能獲得勝利,而s級尤其能證明這一點。
畢竟它本就是超脫於常理的規格。
剛剛有那麼一個瞬間,聞絳感受到了種近乎實體的殺意,對方似乎真想不管不顧地暴起,只為用寒冰劃開他的喉嚨,但即便這次沒有謝啟出現,溫天路也在短暫的暴怒後安靜下來,隻眼神裡翻滾著陰沉的烏雲。
原來還能做到這種程度。溫天路的視線凝滯在聞絳的臉上,自他腳下下意識鋪開的寒冰,無法蔓延到對方底下。
不只是視線、肢體......連異能都無法自在使用,這就是聞絳被評為s級的原因?
可是自己的大腦還在維持著正常的思考,聲音也能正常發出,這可不像一個被舞臺吸引到失神,以至於忘卻了時間空間,忘記了行走,忘記了異能的人該有的樣子,溫天路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聞絳有意讓他保留了理智。
站在舞臺中心的人指出:“你現在殺不掉我。”
與此同時,溫天路右手側的光芒徹底熄滅,歸於完全的黑暗。
然後接二連三的,如連鎖反應一般,更多的燈關閉了自己的光亮。
由遠及近,藉由開關的異能操縱系統,所有的燈都歸於聞絳的掌控之中。他只是站在那裡,原本僅有三分之一的黑夜陰影就開始不斷向外延展、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