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三兩步跑過來,臉上笑嘻嘻的:“大爺,您買什麼煙?”
傅雲生眼神掃過,他對香煙無甚興趣,專是要看他的火柴。粗粗一掠,並沒發現「雙魚牌」。
傅雲生隨便拿起一包香煙,問道:“你這火柴裡頭,怎麼沒有雙魚牌?”
小販答道:“雙魚牌早就不怎麼賣了。大爺不是本地人吧?那火柴廠老闆早兩個月跳樓死了,廠子早就關門了。大爺,您看看其他的,都一樣好用。”
“好好一個大老闆跳樓?”傅雲生裝作繼續翻揀,嘖嘖幾聲稱怪。
小販道:“被人盯上了唄。聽說他的火柴廠被一個叫藤井的外國人買去了,現在整日關著門,不知道裡面做什麼勾當。”
傅雲生怕多問露出什麼破綻,隨便拿了一盒火柴,和香煙一同付了賬。
他又轉了一會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趕去百貨商店和汀舟彙合。汀舟比傅雲生早到幾分鐘,老遠地向他揮手。
傅雲生小跑幾步過去,汀舟道:“加錢買了今天的火車票,晚上就出發。”
傅雲生沒問去哪兒,只點頭說好。他們並肩一起往火車站走,路上傅雲生把他聽到的關於「西京火柴廠」的事說給汀舟聽。
聽到「藤井」二字,汀舟的眉毛挑了挑,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們在路邊隨便找了一家店,胡亂吃了些東西充饑,差不多就到要上車的時間。
這班夜車乘客不算多,傅雲生和汀舟很快找到了兩個相連且靠窗的位置。
只是這位置夾在三等座和二等座中間,正挨著二等車廂的茅房,時不時有難聞的臭氣飄出來,傅雲生剛坐下片刻便覺被燻得頭暈。
他站起來道:“我再去找找有沒有別的座位。”
傅雲生往前走了兩節車廂,並沒發現空閑的座位。剛要回頭,便望見車窗外八九個穿黑色制服的警察列隊小跑進了站臺,一個個鑽上火車來。
他心道不好,立刻要回頭去找汀舟,卻已經有警察走進了這一列的車廂。
傅雲生心裡一急,往後退了兩步,恰好一間包廂的門大敞著,傅雲生也來不及細想,立刻鑽了進去,把門一把關上。
傅雲生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外頭的動靜,外頭又吵又亂,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想要推門出去看,又怕自己冒頭被抓住反而拖累汀舟,只好屏住呼吸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有人發現了包廂緊閉的門,便啪啪啪敲了起來。
“警察臨檢,開門。”
“誰在裡面,快出來!”
傅雲生沒有應聲,緊緊捂住嘴巴。這間包廂只有一扇極窄的窗戶,根本不夠一個成年人擠出去。
況且現在站臺上都是警察,他跳出去也無路可逃。正慌亂間,包廂的門板被一腳踹開,傅雲生的心重重一跳,正要抬頭假裝罵人,卻見來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