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別
14 別
汀舟的身體瞬間僵直。
他按住傅雲生的肩膀，退開半步看他，似乎對傅雲生的話感到不解：“你說什麼？”
傅雲生也回過神來。他看著汀舟的模樣，心裡翻湧起千般的柔情和萬般的惱怒。
這樣的話叫他如何說第二次，他咬著嘴巴沒好氣：“沒什麼。”
汀舟沒有追問下去，再一次叮囑不要亂跑，便帶上帽子出門去了。傅雲生縮在被子裡，懊惱自己脫口而出的「一輩子」。
但這話傅雲生說便說了，絕不收回。雖然他也沒想過怎樣才算一輩子，兩個男人又如何一輩子。
他們之間汀舟先求，他不過是施捨的給，但是現在已不複當初。現在他樂意給，願意給的更多，哪怕汀舟不再求，他非要給，他也必須受。
傅雲生抱著胳膊氣呼呼地亂想。汀舟久等不至，他心裡又亂起來。不知是不是他在外頭遇到了什麼事，越想越擔心。
他摸下床，猶豫著要不要套上髒衣服出門去找人，汀舟開門進來了。
他看傅雲生赤身露體站在床邊，腳步停在門口，表情複雜地看著他：“你要出去？”
汀舟反手關上門，傅雲生立刻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他低聲說：“我怕你出什麼事，想出門來找你。”
汀舟手裡提著兩個包袱，拿到床邊開啟來。黑布包的是兩身幹淨衣服，油紙包裡是一瓶傷藥膏。
傅雲生把衣服抖開來看，一件藍色齊領夾棉長袍，一件黑色馬甲和長褲，還有一套學生裝。
衣服都是半新不舊的，不知汀舟從哪裡順來。傅雲生捧在手裡聞了聞，有一股肥皂的味道，也不算難聞。
傅雲生換上黑色的學生裝，衣服大小整好合適，顯得人一下子精神不少。
汀舟對傅雲生道：“你坐到床上去。”
傅雲生知他意圖，乖乖在床邊坐好。汀舟抓住傅雲生的腳，用藥棉擦拭傷口，又小心地給他塗上藥膏，一邊塗一邊抬頭看他的臉。
傅雲生咬著嘴唇，全程沒有喊痛。待汀舟塗完了，才猛地吐了口氣。
汀舟倒是訝異得很，他不知道從何時起小少爺竟這般能忍痛。
他道：“傷口不嚴重，最好不要擠壓和摩擦，但是……”
汀舟話沒說完，但傅雲生也明白。傷口在腳底上，只要走路必然會碰著，哪裡那麼容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