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女兒?”
“嗯,”阿清揉了揉眉心,“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許是自己走丟了,也許年紀小的是被山裡野狼叼走的……那時丟孩子的事情常有,說過幾日也就散了。說來,小時候我們這些小倌兒怕被拐跑,平日裡連窯子也不敢出。”
他說著,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窯子也不曾好到哪去,當初還信了老鴇的話。
阿清心裡一嘆,他思緒遠了,抬頭只見解裡塵一張臉愈發湊近,不由得呼吸一窒,下意識轉頭去看外面的人群,剛瞧見幾個修士往這邊看過來又被捏著下巴勾回去,解裡塵一聲感慨似的:
“怎麼難過的時候也這麼漂亮呢?”
太近了。
阿清無來由地想起了那句“是仇家,也是舊情人”。
解裡塵似乎……是個老手。
可解裡塵只是磨了下他的頸側,那雙眼尾輕佻地揚起,眼底卻不變喜怒。
“帶路吧,阿清?”
“老夫看你們往哪走!!”
阿清正要應下,只聽門外一陣急行的步子由遠至近,人群好像讓開了一條道,熟悉的怒吼聲接踵而至——
“解裡塵!你殺我道統弟子無數,今日被老夫遇上,就休想輕易脫身!”
只見林鶴須右手提劍,衣袍翻滾,身後跟著數十名弟子迅速將醫館圍起來。旁人不明就裡,只以為是仙宗的人找到兇手正要捉拿歸案,一邊對地面的屍首避之不及,一邊又目光探究,幾乎要將這兩人裡外掃個遍。
“不是吧,還真是他?”
“旁邊那個是誰啊?外鄉人?”
“他一個小倌兒怎麼幹得出這種事,我要是他第一個殺的就是賈宇源,估計是合夥那個叫解裡塵的,又或者……嘿嘿……”
“你別說,他那姿色是個人都得答應啊,你說是吧?”
“狗才!什麼啊?賈宇源玩剩下的東西你還吃得下?更別說他以前在窯子可是……”
“請諸位噤聲。”
眼見人群的議論越來越歪,玄霜宗弟子中有人看不下去。他們都是修行之人,劍修的眼神如劍芒般淩冽。那幾人被這麼一看,才一同噤聲。
為首的弟子目光低垂,看上去頗為穩重,與林鶴須的脾氣全然相反的樣子,卻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璀璨,是少年意氣的模樣。此時他執劍一攔,與同門將看熱鬧的全都往後壓了一圈,開口時芝蘭玉樹,淩厲中不乏溫潤涵養:“此地危險,待會兒恐怕有爭鬥,諸位還請退避,免得傷及無辜。”
說罷與其他眾人手中撚訣,霎時間一道屏障將人群與醫館隔絕開來,圍觀眾人不明所以,其中不乏有看不了熱鬧往屏障處啐一口的。
“你!林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