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鬱蘭喝了口已經涼透了的咖啡,重新戴上了墨鏡,圍上了圍巾。
她離開前壓著嗓子對馬喻才說:
“我哥走之前,好像的確是拿到了什麼東西,這幾天家裡除了阿姨就沒人了,我會回去好好搜一遍的,到時候聯系。”
馬喻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找到的這些資料,可能會把嚴旭新送進監獄。”
嚴鬱蘭雙眼一眨,漠然反問:“是,我知道,怎麼了?”
他看著對面的這個女孩,彷彿在透過憔悴的她看著那天被眾星捧月成長起來的那個她,一時間無法理解嚴鬱蘭是什麼心情。
在那般寵愛之下長大的她能夠這麼淡定地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
“你不會……”馬喻才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但嚴鬱蘭好似理解了他心裡在想什麼,提起包說了一句:
“傷心嗎?肯定傷心……但我早就想明白了,如果他們愛我,不會不問我就做這麼危險可怕的事情……他們不明白,對我來說,離開才是最大的傷害。”
“反正,大家最愛的其實都是自己。”
太元山上來來往往的旅客們,面對著垂眸的菩薩,垂顱祈願時,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
嚴鬱蘭走後,殷子月送了她一段路,然後回到了座位上。
而馬喻才卻呆呆盯著自己的手,沒有什麼反應。
殷子月試探性地喊了一句:“馬經理?”
馬喻才嗯了一聲,忽然回過神來,看向殷子月,問道:“子月,你覺得,離開是傷害嗎?”
殷子月被問得一愣,有些意外這個話題。
對上馬喻才那顫動的瞳孔,殷子月忽然明白過來他在憂心著什麼,躁動的心沉靜了下來,按照自己的想法,緩緩回答:
“我覺得離開……有時候也是祝福。”
“叮鈴——”
店門口的迎客鈴響了響,馬喻才離開了咖啡店。
殷子月在原地坐了片刻,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