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島螢應了一聲,開啟了熱風,對著自己的掌心吹了一會兒,調節到合適的溫度之後,才把吹風機對著我,用手指順了順我的頭發。
他的動作沒有想象中的粗暴,手指穿插在發間,風速也很正常,沒有把我吹成一個瘋子。只不過吹頭發多少會讓理好的頭發打結,他的手指進進出出,卻完全沒有拉扯到我的頭皮。
我抬頭看了一眼鏡子,鏡面倒映著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這種低頭專心做一件事的樣子,讓他平常這張不是做著嘲諷表情就是冷著臉的五官要難得柔和。
好像只是在吹頭發……
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月島螢是第一次給女生做這種事,手裡的發絲在吹了一會兒之後開始柔軟又香噴噴的,頭發上不知道塗抹了什麼,和這裡的茉莉花味不太一樣,卻也很好聞。
發絲一開始就有些滑滑的,被熱風吹著,手感越來越像是綢緞,香味也越發明顯。
不小心就會變成蜘蛛絲的頭發也徹底柔順下來,他也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自己會扯得她頭疼。
少年有那麼一瞬間的沉迷,但餘光不小心再次掃到對方手臂上的疤痕,他抿了抿嘴角,開口問:“你的手……傷疤好像很長,是怎麼受傷的?”
我下意識抬手一看,“這個?”
將只推上去一般的袖口徹底推到手肘處,我摸了摸面板上凹凸不平的疤,帶著感慨的語氣說道:“它的來歷,有點說來話長了。”
月島螢以為其中有什麼很深刻的故事,吹風機調小了一些,繼續問:“不會是打排球受傷的吧?”
“當然不是了,這可是我英雄救美的證明。”
“……哈?”
“在以前學校,也有一個天才排球手,他一年級就搶走了前輩的正選位置,那個學長很嫉妒,也很生氣,平常就喜歡欺負同學,這次更是聯合了當地的不良團體,想要欺負人家。”
我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當時我參加的是柔道社,是我和我的小姐妹們把人從不良團體手上救回來了,厲害吧。”
月島螢撇了撇嘴,說:“厲害什麼,笨死了,你應該去叫警察,而不是去救人。”
“當然打了!這條疤,名正言順的判了對方三年!”
他忍不住拉了拉我的頭發。
我吃痛一聲:“疼疼疼,你幹什麼?”
“你也知道疼。”月島螢拍掉我的左手,語氣並不好:“我當你是鐵人呢,手放下,坐好。”
我:“……你!”
“快坐好。”
“……”
我還是端正坐好了。
月島螢翻著我的頭發,給我吹發尾,繼續問:“你為什麼會跑來打排球?你喜歡排球嗎?”
“要說喜歡的話,不是最喜歡的。”我按住被吹到肩上的發絲,“但是我很喜歡打排球的人。”
“……”月島螢透過鏡子,和我對視:“你指的是誰?”
“翔陽,影山,阿菅,西谷,山口,澤村,東峰。”我一口氣說了一連串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回望他:“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