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醫見沒自己的事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正堂陷入了沉寂,沒有人開口。
“中郎將意下如何?”趙棠並沒有沉默多久。
謝敏詔站起身抬手正色肅聲“末將願為驅使肝腦塗地。”
“不必中郎將肝腦塗地,保重己身最重要。”趙棠唇角帶了絲淺笑,“中郎將是大昭的好男兒,定然不會遜色蠻夷。”
這四五日趙棠一直沒有閑著,雖然她身處別院並未離開,但是她的命令卻從未停止,最主要的便是搜尋那一日他們在礦場上碰到的那些人都是誰,畢竟那些人的身上可沒見到季明口中說的鐐銬。
後來再回憶時趙棠又發現了許多端倪。
比如,那些人雖說的是大昭話,可聽著總是有些怪異,當時趙棠並沒有多想,只當是自己聽不慣關中府的俚語,上了年紀的人說話難免有些含糊。現在想來口音有異,恐怕是因為那些人並不熟悉大昭的官話所致。
謝敏詔聽到蠻夷二字心中有一瞬的發涼。他生於薊州,蠻夷二字每生在一個幽雲十六州的人都不會陌生,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頑童每一個人都對蠻夷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一舉將其滅族才能解幽雲十六州百姓的心頭之恨。
心中的激蕩不易為外人所知曉,可臉上的情緒卻不會輕易被錯過,不只是趙棠,正廳裡的所有人都沒有錯過中郎將面上一閃而過的恨意。
“中郎將此行不可疏忽,報仇雪恨固然不能輕易放過,可謝將軍莫要忘記了自己肩上的任務。”趙棠出聲提醒,“若是中郎將不堪此任,本宮便即刻換人。”
謝敏詔的憤恨是骨子裡不能改變的仇恨,只不過瞬息他便恢複了理智,聲音帶著歉意,但依舊堅定“末將定不負所託。”
趙棠負傷不便同去自然要找一個心腹與那葉副將一同前去,上一次是季明,這一次便要換個人。不過她的話也不全是警醒提示,如果謝敏詔真的不能擔此任,即便派太子的人前去亦可,都是為了大昭,為了大昭的百姓,誰的人有時候也沒有那麼的重要。
只不過謝敏詔能去最好,畢竟自己人還是太子的人對於她來說區別還是很大的。
提點警示的話趙棠點到為止沒有再多說,“那本宮便在這裡等中郎將的捷報。”
“謝殿下。”
“時間緊迫,中郎將這便出發吧,葉副將已經在門外等著了。”趙棠從太師椅上站起身,最後囑咐一句“若不得已時中郎將保重己身。”
謝敏詔抱拳領命退出正廳換了一身甲冑後大邁步出了院子,只留下一個瀟灑堅毅的背影。
趙棠沒有多留也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太子的院子。
太子身為儲君理當佔據別院最大最好的院落,謝敏詔的住處靠近趙棠的院子,而趙棠的院子又稍次於主院,兩院之間有些距離,走了一會兒趙棠才到門口。
“請殿下安。”門口的算是個熟人——小福子。
輕霜出聲“還請福公公通報一聲。”
不等小福子接茬,一張看了就倒胃口的臉出現在趙棠的眼中。
“老奴請殿下安,咱們太子殿下請公主殿下進去。”海德新臉上帶著笑,只不過趙棠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只不過此時她沒空計較這些小事,她更在意的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