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太醫的囑咐不敢在人前起身,只不過等沒人的時候左手撐著床板坐起身,相較上身雙腿的傷勢幾乎是微乎其微,算不得什麼大事,趁著沒人的時候他就會自己從床榻上起身下地走兩圈,今日像往常那般,等換藥的藥童離開,沒過多久謝敏詔就從床榻上起來了。
沒走上兩步便聽見有腳步聲朝著這邊靠近,還沒等他回到床榻,已經有人越過窗欞看了進來。
“中郎將這是好全了?”
聲音裡帶著熟稔和些許的戲謔,一聽便知道只是在打趣而非詰問。
“殿下安好。”謝敏詔不是不識趣的人,對方沒有惡意只是戲謔他自然也不會掃興。“殿下這幾日可還好?”
趙棠聞言一笑“本宮先問中郎將的,怎的中郎將反倒問起本宮來了。”
說著趙棠繞過窗欞朝正門走去,謝敏詔也沒閑著,快步朝門口走去,趕在趙棠到達之前將門敞開。
輕霜暮雪緊隨其後跟在趙棠的身後。
謝敏詔只著這單衣開了門才意識到不妥,面色一僵。
一眼便看出了謝敏詔的不自在,趙棠也不說出聲,十分自然調轉腳尖朝著正堂走去。
謝敏詔愣神,須臾片刻反應過來換了身得體的裝扮。
“殿下,”謝敏詔抱拳行禮問好。
趙棠頷首請他坐下,“中郎將的傷勢如何了?”
這次便不是打趣而是正經的詢問了,謝敏詔變換神色,一臉正色“謝殿下掛懷,末將好多了。”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好了謝敏詔主動請命“末將願為殿下馬前卒,尋求克敵制勝之法。”
這些日子謝敏詔雖然身在自己的院子裡卻不是緊鎖房門一心養傷不問外事,外間的事他多少也是聽了些風聲,更何況趙棠並未封鎖訊息,知道也不足為奇。
“中郎將有心了。”趙棠沒說準還是不準,只是贊了一句。若是不明就裡的人聽了興許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謝敏詔卻莫名從這短短的六個字中品出了別樣的味道。
殿下是個就事論事的人,一句話若是沒有說清楚只是代表殿下心中有自己的考量。
“殿下,程太醫來了。”朱顏跨過門檻通報,不多時程太醫越過門檻站定。
“殿下安好。”程太醫行禮。
趙棠抬手“不必多禮,今日勞煩程太醫跑這一趟是想問問,中郎將的傷如何了?”
程太醫似的,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目的,一點都不帶卡殼的將謝敏詔的情況回稟的清清楚楚。
趙棠斜靠在太師椅上。傷筋動骨一百天,左手手腕處的傷今日也不過才過了五日,稍微用力清晰的刺痛足以讓趙棠清醒。右手搭在把手上輕敲,“若是此刻領兵可於中郎將的傷勢有礙?”
程太醫想了想,謹慎答話“中郎將傷勢頗重,只不過這幾日恢複甚好,若是沒甚意外的話倒是無妨。”
常年混跡在深宮裡的人說話都有些模稜兩可的,生怕哪一句話說的不對招來殺身之禍,趙棠在宮裡活了那麼些年,程太醫的話還是能分辨清楚的,點了點頭,沒多問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