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房內的屏風、梳妝臺、博古架還有入門處的盆栽全都砸了個幹淨,等李大楚趕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狼藉。
李大楚從美人鄉裡爬起來,衣冠未整,腳上套著鞋卻不曾著襪,急匆匆的趕過來正巧趕上蘇明珠掀桌子。
李大楚一顆心提了起來,那桌子乃是上好的梨花木製成,若是磕了碰了那價值可就大損,“你這是做什麼?”
蘇明珠雖有些力氣,可身處後宅養尊處優多年,這一張桌子卻是掀不起來的。
一看桌子沒被掀,李大楚提著的心略略放下,又在下一刻提了起來。沒能掀翻桌子蘇明珠便將那春凳全部踢翻在地。
圓圓的春凳咕嚕嚕的滾到了李大楚的腳下。
蘇明珠順手拿了個玉擺件東西直奔李大楚,“李大楚我且問你,我女兒人呢?”
玉擺件直指李大楚的眉心,讓他不禁心下一顫。
李大楚這人膽小如鼠,又縱情酒色,最是欺軟怕硬,養了個外室也只敢在蘇老爺過身後帶進門。
蘇明珠手裡拿著東西指著他,他這一哆嗦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聽到李大楚說已經一個月沒有蘇珏的訊息時蘇明珠再也控制不住握緊手中的玉擺件直接砸向李大楚的頭,頃刻間便鮮血直冒。
“好你個李大楚,你不單單害人性命謀我蘇家家産,還想帶著你那外室進門。如今竟還弄丟女兒,你且等我告上官府,將你下大獄。”蘇明珠恨聲道。
她不在意李大楚養外室。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一個贅婿而已,休了便是。可事關蘇珏還有蘇家家業她容不得半點差錯。
她早有休夫之意,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適的時機,外室上門,這簡直是打瞌睡送枕頭。
想要害她還有珏兒再奪了蘇家的家産,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當初招贅時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蘇家的家産只會留給蘇家人,即便她也隨著父親去了,蘇家偌大的家産只會留給蘇珏,李大楚一分錢也得不到。
蘇明珠攥緊手心再次逼問:“你到底將珏兒藏到哪裡去了?”
一聲聲的逼問叫瀟灑了這麼些日子的李大楚想起了從前在蘇家的光景。
懷安縣人人都說蘇家老闆為人和善,做生意實誠,只是選夫婿的眼光不太好,挑了個沒用的男人。
可只有李大楚自己知道蘇明珠性烈如火,脾氣暴躁,不稱心時對他動輒打罵。
雖說入贅之後是不愁吃穿了,可這非打即罵的日子也不是人過的。
受夠了這樣寄人籬下的感覺,李大楚悄摸的養了個溫婉可人的外室。
這外室除了樣貌嬌好其他的樣樣都與蘇明珠反著來。
蘇明珠脾氣暴躁,他這外室便是個極溫柔的性子;蘇明珠動輒便打罵他,外室對他百依百順、無有不可;蘇明珠愛財愛女,偷養的外室心裡眼裡都是他。
除了這,天地良心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害自己的女兒。他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這麼想著李大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