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竟然沒辦法自由談個戀愛!這麼沒有人權!
墨承意回了宮後,趕往寢宮隨意換了身束袖橙袍,戴墨色護腕,配羊脂玉腰帶,衣染勝楓陽。
眼下他心裡正煩,無意精心打扮,隨手卷了條鴛鴦發繩胡亂紮了個低尾,便被蒼溪催命似的給催到了安寧殿百階前。
五指攀及首部,捂住胸口,偷偷心道皇親去他媽。
江山去他媽。
政事去他媽。
奏摺去他媽。
他默唸一句,便踏上一級石階。痛罵到第一百三十四句時,漢白玉底映入眼簾,金樹玉花枝條亂顫,數十位宮女盈盈一拜,轉眼迎上前要將他引入殿內。
他哪兒敢讓她們碰。
墨承意抬手示意她們退下,雙手背到身後,姿態懶散地踏入安寧殿。
“陛下昨夜想必是為了國事忘記赴約晚膳,哀家不生他的氣。”
墨承意聞言腳步一滯,心思急轉,迅速閃進殿內一道春花蘇繡屏風後,側耳傾聽。
“不過說來,陛下也是將至弱冠之年,眼下卻連一位嬪妃也沒有。若是他心上有人,哀家指不定就任由他去了。”皇太後孟雁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取過帕子擦了嘴,長嘆一聲,恨其不爭的道,“可惜從小是個倔脾氣。朝中勢力暗流湧動,變幻莫測。稍不注意便會葬身其中。哀家是擔心陛下年紀尚輕,又不懂朝政,無人輔佐便也罷了,後宮主位空懸,倘若底下人動什麼歪心思,總不能連個搪塞的理由都沒有。”
墨承意:“?”
墨承意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語氣,這開頭,這結尾。
莫不是要給他說親吧?
他才十七歲啊?不用這麼著急吧???
偷聽完全程的墨承意心境霎時猶如滄桑老僧,五味雜生。
自古帝王多薄情。他都只求在這裡混吃等死,頤養天年,談戀愛娶妻生子什麼的他真的實在沒興趣。
況且按照這種劇情走向,後面他不是被劇情搞死,就是被劇情強制娶妻再被員工搞死的節奏。
他覺著要是再任其繼續說下去保不齊會引發什麼動亂,被有心之人聽去更為之不妙,到時候局勢便更加岌岌可危,如此一來談何什麼混吃等死,他以後還怎麼做個閑散帝王都還是問題。
若是往後真有朝廷命官有意賣女求榮,對女子不甚公平敬愛是大事。墨承意自以為只求個獨善其身,平安順遂度過這一生便了無心願。自己不求上進也罷了,何苦再去連累他人。
思此,墨承意輕咳一聲,慢騰騰的從屏風後走出。不顧皇太後稍顯訝異的神色,穩如泰山朝其拜了幾拜,頃刻不待她出口,自行尋了個位置落了座。
皇太後似乎沒想到他會躲起來偷聽,驚訝的抹得紅豔的唇微啟,顫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半個字。
好在她身邊站著的那位青衫男子一一正是白聹鶴。他及時回過神。放下茶盞,理了理衣袍,開口天寒地凍:“陛下。”
這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