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生產區的一棟小二樓是單身宿舍,旁邊是食堂,生活區大多是雙職工和已婚職工住的平房,因為建材滿山都是,不虞沒房住。
一條沙石大路聯通所有房屋。公共廁所修建在大路邊上的田地中,對著單身宿舍。
羅主任家在第二揀平房的第一套房,每棟平房住兩家,青磚木房。每套房兩個開間,每個開間有一前一後兩間房,後面另有廚衛,生活設施齊全,飲用水是引到各家各戶的甘冽山泉水。前後空處可種菜養雞,自給有餘。
隨心走在這處地盤上,烈日當頭,天氣溫度太高,沒見人在外行走串門,但家家門窗敝開,讓屋子裡空氣流通。
走到羅主任家院子的柵欄門外,側耳聽一下,有說話聲,還好,有人沒午睡,不過,在農村的機關單位裡,有午睡習慣的人少。隨心大聲對裡面招呼道:“羅主任,休息了沒有?”
裡面靜了下來,隨即一姑娘出現在了房門口,隨心一眼認出是文科8004班的羅秀靜、羅鴻兵主任的女兒,是個很清秀的姑娘,月芽眼使臉上帶自然笑,很有親和感。
隨心微笑招呼道:“羅秀靜,你好。你爸爸在家吧?”
羅秀靜也是一眼認出隨心,想不認得都不行啊,在區中學同學兩年了,雖然不在同一班,但隨心太顯眼了!人越長越俊秀,課餘時間也活躍,球場上少不了他。女生們特喜歡看他的撐杆跳,他常和學校的體育老師趙國軒老師、王國民老師一起練習,那姿勢很好看,這時是女生彙集的時候,總之,陳隨心的體育專案是全能的。羅秀靜早已聽爸爸說陳隨心來水庫撿柴火了,對他不來家裡吃中午飯還有些失望呢。
少女的心思你不要猜,那裡是美好的春天,春暖花開,是憧憬的發源地,但春天也會春雨綿延不斷,不見陽光。
姑娘覺得臉上微熱,這是常情,世道保守啊!男女授受不親被有意無意強調,男女約會會被指責為傷風敗俗和家教不嚴,這是無形的枷鎖。
但奇怪的事,在這片土地上,其實男女之間有私情的為數不少,稍為強勢和有本事的男人很得女『性』青睞,只要過得去,男女相好,被責難者極少。
隨心知道,明年“嚴打”時,山區公社衛生院的一位醫生會被槍斃:他與當地百多位女『性』有染。這位醫生的行為在平日裡無人指責,當機會來了後,落井下石的人大有人在,是一位相關教師寫的告狀信,簽名者達幾十人,合了“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去”的格言,應該是激起了相關女『性』親人的憤怒和當地民憤。
他們當時可能敢怒不敢言,畢竟古老傳統裡,男人素來是以戴綠帽子為恥的,然而,一旦知道能讓切齒痛恨的人下地獄,那就是一雪前恥。
羅秀靜聽得隨心招呼,忙說道:“在咧。陳隨心,你快進來坐。”看隨心手上提的腳魚、野雞和財魚,她知道今天有好吃的了。守著個水庫也不是常有鮮魚吃的,要過節時,才會打上幾網魚,分魚吃。
說話間,羅鴻兵出現在門口,他已聽出隨心的聲音。看著隨心走進來和他手上提的東西,他臉上的笑更濃,說道:“吃飯了吧?這都是你捉的?”問話時,臉上有些吃驚了。
隨心笑道:“吃過了。羅伯伯你有口福,讓我碰上了這些,就先送過來。順便添壺涼開水。”
“先喝碗擂茶。彥軍,來幫忙。”羅鴻兵發號施令,一邊讓隨心進家門,一邊喊兒子羅彥軍過來接隨心手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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