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此別過,王德孚對拎著一袋橘子的君子學長朱墨徹離去時的背影,印象深刻,差點想以“背景”為標題,寫篇散文。
不過王德孚覺得自己還對朱墨徹不夠了解,就這樣隨意亂寫,實在不嚴謹,以後他肯定會結交更多的文人,到時候不如一起寫,為每個摯友,都寫個一篇。
而且現在王德孚也暫時無法分心去寫散文,他並不是那種特別高產的作家,不管寫什麼,他似乎都在追求著卓越與完美,除非某一天經濟壓力再一次降臨,讓他不得不去寫迎合大眾的作品。
他現在的精力,都放在了《情與性》和《女性的屈從地位》上,前者已經在《紅薔薇》上連載了第二期,這一次有三萬多字,為他帶來了九十多銀元的稿費收入,讓他的手頭一下子就寬裕了起來,所以請朱墨徹吃飯,都顯得底氣十足,這頓飯兩人也就吃了不到2銀元。
王德孚計劃再連載五期,每期三萬多字,總共二十多萬字就果斷完結這部作品,這大概還要兩個半月時間,到時候春節就要到了,於情於理,他都必須回家一趟,過年再不回家的話,那實在說不過去。
到時候王德孚也不會灰溜溜地回家,而是用行動向家裡證明,哪怕家裡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他依舊可以活得很滋潤,還可以給家中的親戚長輩購置禮物。
同時,他也會和家裡開誠佈公地談一談,那就是他絕對不接受包辦婚姻……
王德孚這些天每天依舊整理過去的記憶,發現他出身的舊式大家族,固然很落後,但如果他不是家族子弟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他。
固執死板、脾氣暴躁的王老太爺各種看他不爽,卻也沒有限制他的發展,當然,如果他是個女子的話,出身在這個王家,那就慘了,只因王老太爺重男輕女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
王德孚終究還是不想和家裡鬧得太僵,反正他還年輕,未來肯定是屬於他的。
《紅薔薇》上連載的第二期《情與性》的內容,並沒有像第一期那樣出現爆炸般的反應,只因作品的風格,已經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轉變,普通讀者喜聞樂見的H描寫,總被一筆帶過,所幸男主徐詩哲與女主張婉怡結識的過程寫得也頗為好看,張婉怡那大小姐的人設,也很合一般讀者的胃口。
有些讀多了“鴛鴦蝴蝶派”作品的讀者,對作品風格的轉變並不排斥,這不就是“鴛鴦蝴蝶派”的風格嘛?
可以說,第二期的《情與性》雖然沒有爆點,但卻保持了相當的水準,可以當做頗具深度的言情小說來看,而《紅薔薇》則憑藉雜誌風格的改變,更多優秀作品的出現,繼續保持了銷量的增長。
然而,不可避免的是,當通俗性的作品越多,它的文學性也呈下滑的趨勢。
當初王德孚在給凌靜蘇“獻策”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目標——先不管什麼文學性之類的東西,更注重商業性,她覺得對雜誌來說,只要銷量上去了,那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