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上越就在等著這音,見“船家”變臉,右手一甩,一根銀釵刺穿了他的喉。經過二十天的苦練,巫女的手個個快狠準。不過十來息,她們就控制了河面上所有小舟,見下游掛燈的船來,立馬加快往孟元山劃去。
孟元山上已發現怪異。今兒這樣的日子,喜好紅豔的落桑也穿得素淨。她站在飛鷹臺,望著那些逼近的船,面無表情。不遠處,巨大的鼓上,赤著腳的兩女仍在舞。
觀舞的不是旁人,正是留了髯須的邵書航。
在看清船都是空的時,落桑轉身:“有客來擾,請神弓營。”
四周立時安靜,正倒酒的邵書航尚有些迷糊,但見鼓上背靠背站立的女子放哨箭,心神一下子繃緊。
哨箭升空,孟元山燈火熄滅。此時悅上越一行距孟元山也就三五丈,她們立時棄船投入河中。控船的巫女沒有下水,反槳往回去接援兵。
孟元山沒能靜謐多久,就有慘叫。
“啊…什麼東西…啊…”
“是蜈蚣呃…”
接二連三,慘叫此起彼伏。仍站在飛鷹臺的落桑心緒漸漸不穩,她知道那些不是蜈蚣、飛蛾…是毒蠱。細細回想之前,神思定在那艘畫舫上。她藍灰色的眸子流露陰狠,一定是那艘畫舫。
巫族怎麼會來襲孟元山?有什麼呼之欲出,只落桑不願相信:“把那些船沉了。”
神弓手才上箭,嗚嗚號角聲入耳。落桑一愣,猛然轉身望去。一片漆黑裡,一點星火亮起。然後兩點、三點,很快燈火照亮了整艘畫舫。
畫舫的甲板上,雲崇青一身黑色錦衣。左邊悅離穿回了她巫族族長的服飾。
正當落桑凝目急欲看清時,畫舫的燈又滅了。悅上越一行已經扒上了孟元山,稍稍沉定氣息,手下一個用力,上了石臺。
“什麼人呃…”
利索地殺了巡衛,出手的幾巫女放下臂膀,快速給窩弓上短箭。下游來的船,燈已熄。神弓手即便佔據有利地勢也難對準,除非點燈。
巫族人長期生活在南塑茂林地,對周遭感知異常敏銳。當找到一窩點,大戰起。
畫舫環山遊,一會燈亮一會燈熄。悅尚韓領八十女,棄畫舫上了孟元山。
雲崇青看著明衛登孟元山,看著人從山上墜落…看著血流進河裡。風呼呼的,直至東方見白時,孟元山上安靜了。
而這時,距離此方僅三十裡的一條小街上,兩青壯打著哈切來到一間鐵鋪外。走在前的那位,摘下掛在褲腰上的鑰匙開鎖。兩人推門,準備找地方先歇會,只腳才跨入兩步徒然頓住。
藏在門後的黑衣人一劍橫掃,兩人·頭落地。
鐵鋪的門關上,十息後又開啟。
天亮後,悅上越下到孟元山臨河的石臺,拱手向停泊的畫舫:“雲大人,可以上山了。”
席義站在半山腰,朝著望來的雲崇青點了點首。
跳下畫舫,雲崇青與悅離並肩上到孟元山頂。仙客春居外,一女子癱躺著。他走近,一眼認出:“落桑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下巴被卸的落桑,漂亮的眸子裡爬滿血絲,憤恨地盯著俯首看她的青年。
雲崇青輕笑:“不用這樣憤怒憎恨。我來拿你,也是想讓你早日與冠…”手背到後,眯起右眼,裝作思索,“不不,這樣稱呼有些不敬,應該是完顏氏親族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