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一錘轟殺了牛知讓,卻是馬不停蹄,率領著麾下銳騎衝破阻隔的人牆,又要驅馬挾裹起猛烈的動量,迫使前方那些梁軍部眾不由自主的被殺潰崩散。即便河中軍仍有不少將士發出狂怒的吼聲,仍試圖阻截敵軍,卻也只得眼睜睜看得晉國橫衝都等精銳騎兵一層層地踏破他們的陣列。
然而牛知讓與行軍處於後列的河中軍部眾,的確也起到了一定的效用。
正處於李嗣源率部追擊,而與梁軍展開激戰的去處以西十幾裡開外。便已出了河中軍藩鎮下轄的領土,而出梁國同州治下的河西地界。
蒲津關坐落在秦、晉兩地的咽喉重險之地,堅固高聳,且呈青灰色的牆壁矗立,正卡在險要地帶。若是總覽此處險關的輪廓,也會感受到蒲津關不但透著股蕭殺之氣,心不住沉甸甸的,也更讓人感覺到一種凝重感。
而此刻關門敞開,大批軍士驅趕著承負著輜重器物與糧草的騾車、馬車,動作迅速,又儘可能維持佇列秩序往蒲津關內趕去。關隘上方的守卒眺目遠望,以及在周圍來回遊走警戒的斥候也都十分緊張,時刻注意觀察著晉國大軍又將在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未過多久,便已有快馬疾奔至蒲津關下。當牛知讓發現有晉軍追兵殺至,在統兵前去阻截抗擊之前,便派出了輕騎立刻前去向自己的父親稟說晉國先頭軍旅,如今距離蒲津關相距路程不遠這一軍情訊息。
蒲津關前方,一眾正在督管各部軍旅開撥入關的將領聞訊後登時一片譁然。其中牛知業急切的望向牛存節望去,當即說道:
“父親!二弟殿後,應該已是與敵軍廝殺起來,晉人想必先頭部眾想必不過數千騎軍,孩兒這就率軍前去支援二弟,先殺潰了那一撥晉軍,以挫其銳氣!”
“絕對不可!知讓自告奮勇,就是要協同為父迅速退守至蒲津關內,立刻整頓防務。以往我等仗著河中府城險固守,才得以迫退晉軍的幾番攻勢,如今對方得知我軍退守蒲津,也勢必意圖加急追擊,儘可能的要在野戰中消耗我軍兵力!”
不捨痛惜之色,在牛存節的眼中稍顯既逝。然而他儘可能以沉穩威嚴的面目示人,又斬釘截鐵的說道:
“無論是知讓,還是殿後的部眾...倘若發現晉軍追擊趕至,則盡須按軍令行事,阻截拖住敵軍。至於又有多少人能生還歸來...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等方才抵至蒲津關,還要佈置防務,巡查壁壘加固修繕,整頓守城器械與糧秣...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倘若分兵前去支援...再有晉人騎軍殺至,並截斷後路,而死死拖住馳援部曲時,又將如何應對?河中軍殿後部眾,如果被殺潰,則我軍便折損兩成兵力...但蒲津關,尚還能死守下去。
所以仍要儘快督令軍旅入關整頓。再觀望有多少殿後的兵馬能夠撤返回來...晉國大軍很快便也將殺入關下,也務必須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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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蒲津關方面,晉國大軍以及與河中軍牛存節廝殺了兩陣。而魏國順利拿下了潼關,又接管了李彥徽統掌的鎮國軍華州之後。先頭部隊繼續西進,便已殺入靜勝軍藩鎮下轄的耀州地界。
而原本的靜勝軍節度使溫昭圖溫韜),已經在上次那場會戰當中,死於由李克用統領的鴉兒軍亂刃之下。如今繼任接掌藩鎮的,則是原本在朱溫帳下也算是老資歷的梁將寇彥卿。
寇彥卿本來祖父、父輩在唐朝時節便歷任宣武軍軍校,而朱溫接掌藩鎮之時,他也以將家子的身份被提拔任用。弱冠之齡初為通贊官,而後歷任元帥府押牙、四鎮通贊行首、右長直都指揮使、左衛中郎將...等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