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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月冬廟 (2 / 6)

魏鬱春永遠忘不掉回到閣樓故土的路,卻怎麼都找不到熟悉的母親的身影了。她站在外面遠遠去看,閣樓之地,廢棄依舊的閣樓雜草生得更猖狂了,原本開在這個季節的花也已經全部枯萎了。

沒有了母親的打理,淩霄樹、桂花樹還有梧桐樹也是無一例外地蔫兒了。

一隻小丘樣的墳墓潦草地躺在桂花樹下,連石碑也不曾有。這是她死去的母親。

那小土丘好似與她心有靈犀,立在桂樹下倉促地和她打照面,好似一個不曾出現的女人的身影,正笑眯眯地坐在那裡,跟她招著手。

魏鬱春熟知南禺換臉之術,在京城時她便早早準備好了新的故容人面,她將其拿出來,慢慢覆在了面容上,就像魏瀾清大婚當夜時一樣。做完這一切,她才敢真正踏入閣樓所在的院落。

她等這一天許久,有過很多打算,比如是用這張面容繼續恐嚇那些畜生,興許是想再用它去見一見母親。

母親許久未見她,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只會覺得陌生,萬一認不出來她,這怎麼能行呢?

她失落落地提裙拾級而上,將纏繞在閣樓上的雜草荊棘徒手拔走,完全不管她那雙修長白嫩的手會被傷成什麼模樣。

雜草除盡,她將買來的鮮花一隻一隻插在叢中,夜色深絳,這些花插在這裡好似當真生根在此、爛漫開放,好似曾經的荒蕪從未出現過。

她坐在了閣樓上曾經最喜歡待著的桌案前,桌案上都是灰塵,但一本詩集卻還不動如山地擺在位置前,這剛好是她最最喜歡的那本詩集了。

可她記得,自己離開前,這些詩集早已被她收拾起來了,根本沒有放在這裡。

她很快明白過來,是母親吧,她捨不得自己,甚至還盼望著有朝一日,她的女兒還能再回來,所以她自我欺騙般想用這本女兒最喜歡的詩集當作誘餌,放在原位,想要哄著她最後的精神寄託還能回來看看自己。很可惜,母親沒能堅持到這裡。

看見詩集的那一瞬間,魏鬱春的淚便再也無法隱忍下去,她渾身抽搐不已,緊緊抓著那本詩集,蜷縮著,胸腔裡積蓄的都是說不清的苦楚,她放聲哭起來,好似放閘般,毫無顏面可談,狼狽又盡興。

她的眼眶紅得好似糜爛的肉,滿腔呢喃,為什麼她不能再早一點回來救救她那因她愧疚的母親,恨自己為什麼當初那麼天真聽由這群畜生擺弄性命,質問自己為什麼當初不能親手一刀一刀剮了魏瀾清的肉送她下地獄,為什麼現在不能再早一點到朔洲府,親手滅了魏仲傅這幫畜生!!!

可她明明知道,即便她回到過去,也根本沒辦法改變這些,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心性成就定局,曾經的魏鬱春即便得知未來如何,她也根本沒辦法改變結局。她不過是在自責,在發洩罷了。

不知到底發洩了多久,她抬首擦淚時,已是六神無主的狀態,她複抬眼出去,月色微朦,黑紗好似覆蓋在萬物上,她只能用形似虛無的陰影去判斷樓下院落若影若現的輪廓。

此時,她瞥見下面青白色的臺階上好似歪歪斜打著一隻人影,那人影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瞬間動了起來,轉眼無影。

她知是活人在跟蹤她,慌亂下樓去尋,卻怎麼都找不到了。

倉皇下,她頭頂枯了的桂花樹搖曳幾番,抖落黃葉,似在努力提醒她。

她果真聽到她的身後有一陣極其細微的腳步聲,要不是夜晚太過靜謐,這種腳步聲她根本沒辦法察覺到。她害怕自己苦心經營的軀殼被人看穿,不敢轉身。

她也永遠想不到,出現在身後的,居然就是她千般躲閃的關闍彥。

關闍彥在陶明案走前,便順手將杜明堂許久之前蒐集到的魏仲傅自掛虛名的備用罪證,送給了陶明案。

那一刻起,他就料到了聖人會對魏家發落,也料到魏鬱春一定會趁他不在時,故地重返,於是他就胡謅一句他要出遠門多日,特地隱瞞了去的就是朔州府的訊息。

他在魏府已經守候多時,好好等著魏鬱春自己送上門來。

消失的這些天來,關闍彥的確去尋了張泉輝的信,但一路追尋不易,好不容易要攔截到朔州府的驛站,卻還是晚了一步,那信已經送去了張泉輝友人的山上,萬幸的是,雖然沒找到信卻得知了友人所居之山是何處。那山還遠,過去又不知要費力多少,反正那信的下落已經定了,他也無需著急,不如好好把魏鬱春的事情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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