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了只得意的笑容,用力拿劍往老嫗的脖子處又抵了抵,威脅起來:“放出訊息,就說你要繼續賣香,把洞市所有的董郎都給引過來,半個時辰內找不著十郎,你就該想想要求我用那種方式把你解決了。”
老嫗和那群瘋子一樣,眼中全無生死,只有生意,她畏懼道:“不啊!大人我還不能死!我的貨還沒賣完,我還要做生意呢!”
總之這些對話格外詭異,對關闍彥來說好似一種精神騷擾,再多待一刻,怕也要給一起逼瘋了。
老嫗拗不過他,自是乖乖重新擺攤,呆木的神情在一接觸到行當的時候頃刻鮮活了起來,哪裡像最開始那個閑得只好看螞蟻的活死人?老嫗的龍骨香聲名在外,她方一吆喝幾聲,董郎們聞訊趕來,咋咋呼呼著先要那老嫗快拿出黑賬簿,他要記下這次得定多少的龍骨香。十幾個人簇擁著老嫗,脾氣暴躁,對老嫗頗為不滿,但秉承著不會自斷財路的信念,他們都還算規矩,聽著老嫗安排事情。
一個高個子的年輕漢子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活似不要命,他提著兩把大刀,把這群圍著老嫗轉圈的董郎趕出一丈距離。老嫗一見他的半邊影子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她默默往暗處遞了只小心翼翼的眼神,關闍彥得令,頷首表示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那位董十郎致力於護財,瘋牛一樣亂撞,終是把人都趕跑了。好不容易熱鬧一番的破地方又死寂下來。
董十郎喘著氣,揮舞大臂要去掐老嫗,質問:“她奶奶的,你這臭老婆子夠厲害的!五十年不準做龍骨香!否則定金得如數收走!老子跟你說得很清楚,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是吧?!”
老嫗只覺得生不如死,那董十郎還沒來得及手上使勁,後膀上就被一個內力極其深厚的手掌捱住了,他膀子上的肉不少,結果怎麼用力都扭不開那勁兒。他竭力扭頭看,結果後面根本就沒有人,他臂膀上的疼痛和壓力都拜關闍彥的點xue所賜。
關闍彥撩撩微亂的劍袖,尋思著那染上了龍骨香的麻繩已經沒了用處,便直接用其把那漢子的雙臂繞來繞去,扭成麻花後,再拿麻繩的末端為其固定。一波操作下來,漢子疼得嗷嗷叫,但周遭的人都被他給趕跑了,此地空無一人,對他的呼救不聞不問。
“董十郎,”關闍彥抬手,用力掰扯了漢子的下巴,直接令其脫臼了,漢子說不出話終於安靜了,但他痛苦的神色也表明,脫臼的滋味不好受。
關闍彥沉靜的聲線帶著森然寒氣:“託你買斷所有龍骨香的買家是何人?”
董十郎瞳孔頓縮,關闍彥這個活閻王直接又把他往左脫臼的下巴挪位了回來。他彎彎眉眼,冷俊的面容竟突然看起藍有點和藹:“說不說?”
董十郎還沒組織好語言,就立馬又被關闍彥抓著下巴往右邊脫位,又脫臼了!
痛得他簡直要原地飛升,董十郎本能性地流了兩行眼淚。
關闍彥毫不留情又給他把下巴治好回來,好整以暇,拖著下巴看著他,玩弄性質之惡劣,令人發指:“喂,問你話呢?”
眼見關闍彥還要跟玩玩具似的繼續向左向右擺弄他的下巴時,董十郎一個人高馬大的家夥登時跪地求饒:“大哥大哥!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但我從未見過那買手的面貌啊,那人也愛偽裝!我也沒有資格問清楚他的名字啊!大人你別為難我了!”
“簡單,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關闍彥很是冷靜,眼皮上披著寒氣,好似要結霜。
“是男人是女人?”
“男人!”
關闍彥頓住了,他本以為買手應該是個貴婦級別的人物,難不成是什麼給貴人打下手的人麼?
“身量?”
“額……瘦的……個子好像也……這個我不清楚啊大人,那人很奇怪,喜歡簪花,滿頭的花,密密麻麻、像個小山,頂得高高的,上頭還帶著個最中間掏了只洞的簾帽,半邊花叢跟他的身子一起被遮著,又有半邊花叢露出去,看不清啊!”
怎麼又扯上什麼花了,關闍彥對此不感興趣,還以為此人是在拖延時間、亂答問題。
他神色嚴肅幾分,語氣更是薄涼了,甫一開腔,那董十郎就被嚇得更加伏低了身形:“最後一個問題,若是再囫圇應對,小心劍下無情。”
真正的董十郎伏低做小,為了保命拋棄了一切尊嚴,謹慎地記下接下來關闍彥說得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這個問題,關闍彥已經問過以一次老嫗,只可惜那老嫗答不上來,徒增了懸念:“洞市外的人買下龍骨香此等禁品都是用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