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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奪詩魁(2) (3 / 4)

夙願一詞對她來說亦是如此,本該是引人遐思的美好之詞,卻勾不住她半點對美好未來的珍貴希冀。

她的夙願太沉重,今日她得知母親死去,她要成為世上最孤獨的那個人了,無人能懂她,無人能為她哭,為她笑,無人能助她,無人知道她所恨之物是什麼,甚至無人會知道她到底是何人了……從前,她的夙願是,能安安靜靜地與母親在閣樓裡,度完雖不自由卻安穩的一生,能念著自己喜歡的詩詞美文,看萬般風華隨春夏秋冬之更疊慢慢化為灰燼,又慢慢重歸複蘇……

若是再貪心些,她還想要一些朋友,希望自己也能和那些賦有雅興的貴女們談情說意,希望自己的才華能夠得到別人的認可……

再貪心一些,她想要離開囚籠,獲得重見天日的自由。

臥看滿天雲不動,不知雲於我俱東?她也想找到它的答案。但這些都不可能了。

現在,她好似擁有了一些曾經想要的東西,貴女們與她共作美詩,她從她們看向自己的目光裡看到了欣賞,她還獲得了自由身……可願望破碎,這些都是虛假的、暫時的東西。

這一切從她死去的那一刻起,就該再也引不起她心中半點波瀾了。

她想要報仇,她要讓魏瀾清、魏仲傅……付出代價!她的心緊巴巴地絞著,好似要擰出血淚來。

夙願,夙願,她要以死人之口吻,重新講述它,再狠狠將它釘在魏瀾清的心裡,她會恐懼的。

她要告訴她,即便她奪走了她的一切,她也無法成為她,她永遠都贏不了自己!

“隆月冬廟縊芳魂,假色葬春無人問。天道又說好輪回,道是無情卻有情。”

魏鬱春的眼微微泛紅,她凝視著慍色上臉的魏瀾清,她悲傷著,可面紗下卻掛著滄桑的笑,這首詩她平靜地說出口,看似無甚情緒波瀾,但傷色卻若隱若現般沁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便是金玉圓與元老闆都齊齊斂住了方才還春風得意的神色,諸人蹙著眉頭,嘴角微微回癟,心中別扭卻又言不明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玉圓對此很感興趣,對魏鬱春問話時的語氣,有著前所未有鄭重之意:“不知錢小姐,此首詩與夙願一詞有何關聯?”

她也是沒想到,以本該與美好一詞掛鈎的夙願為題,為何還能作出這般黯然傷色的句子來。她能感覺到,其中灌注了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她敢篤定,這可不是徒有悲秋傷春之性之人附庸風雅時,才作得出來的東西。

魏瀾清原本站得筆直,可現在藏在長袍下的雙腿卻不受控制般戰慄,森然恐意似菟絲子般纏上她的腳跟,一點點向上蔓延,直到纏得她那顆黑心差點要因恐懼而停止跳動。

隆冬的夜晚,魏鬱春被逼于山中荒廟自縊而亡——“隆月冬廟縊芳魂。”

魏鬱春死後,魏瀾請頂替了她“春生才女”的名頭,以此作為奪得關家青睞的籌碼,而真正的春生才女卻死得悽慘、無人問津——“假色葬春無人問。”

可後面兩句是什麼意思?!

什麼天道好輪回?錢雀到底是何人,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她是在諷刺她如今深陷窘迫麼?可那又怎麼樣,魏鬱春那個死賤人已經死了!再窘迫,能窘迫得過她這個賤人麼?!

魏瀾清兇戾地回視魏鬱春的目光,可她好似突然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底氣,她不甘心,可腿已經打顫地根本站不起來了。在眾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魏瀾清毫無預料地栽身倒地,花冠破碎,雍容華貴的花簪玉釵滑落發鬢,長發落地,她雙目紅如彤珠,眼角的淚叫人深覺駭然。

金玉圓等貴女皆被魏瀾清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可沒等要喚人去攙扶她,魏鬱春便開了腔,平靜的語氣下,帶著除了魏瀾清以外無人能察覺的狠厲之情:“春桃酒樓以春為名,我便以春之夙願為題,春色將逝,夙願又怎會僅僅拘泥於歡喜的情調之中?”

金玉圓恍然大悟,她撫掌大嘆,天真地以為魏鬱春是在慨嘆春色逝去之悲:“竟是如此,冬去春來,故而隆冬所縊之芳魂是春魂麼?”

魏鬱春微微欠身,明明是心口不一,她卻依舊頷首:“沒錯。”

元老闆也跟著拍掌慨嘆:“春色將逝可不對應了今日春桃詩會落幕之景麼?錢小姐心思極巧,又妙語連珠,元某欽之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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