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闍彥也沒有頭緒了,只好搖頭道:“線索模糊,還得等去京城一探究竟。”
“但。”關闍彥對杜明堂投射出富有同情心的眼神。
至此一眼,杜明堂就毛骨悚然地抖了抖:“怎麼了?”
“你不能活著回去了。”
“啊?!”
關闍彥忽地笑了,笑得很不厚道:“放心,沒人殺你。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裝死回去,就跟我一樣。”
杜明堂摩梭了梭肩膀,哆嗦起來:“嗐,我也沒怕什麼!”
“關昀洲鐵了心覺得我已經死了,我都死了,他就更相信自己的手段了,你杜明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白臉,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以我對那小子的瞭解,他絕對會這麼想,一點點本事使出來,就得意忘形,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一點點仇記著,就覺得老天待他不公,以為自己可憐到已被世人針對,心狠手辣,任何汙點都容不下。”
關闍彥冷笑幾聲,好似在嘲笑他這個弟弟的臭德行,他又道:“所以只有我們真的‘死’了,他才會更加得意忘形,髒事做得多了,馬腳就露出來了,順藤摸瓜,我倒要看看他背後的人是何方神聖。”
對此,他心裡其實已有了懷疑的物件——黑衣人口中的“通仙大人”,但光從被邪術浸淫地魔怔的黑衣人的口中瞭解此人,還是太過片面了。
“有道理!要是我們好端端地回去,關昀洲一定會想方設法整死我們,麻煩太多了。”杜明堂認可道。
“你在南禺有信得過的人麼?”
“有啊,我們杜家為了做運茶生意,在這裡培養了不少官牙。”
“既然選擇隱瞞身份回去,就不能靠杜家的名號辦事了,南禺官府水深,所以問你的是有沒有什麼信得過的友人什麼的。”關闍彥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
“我的天,這我哪裡有?!”杜明堂覺得不可理喻,他垂眸看了看自己這身華服,雖然髒了一點,但上面密集繁複的針黹卻一點沒殘,略微用清水沖洗一遍,衣服便能煥然一新,還是很值錢的,他話音頓轉,“不過……出門在外又不是隻能靠朋友,靠錢才是王道。”
他嘿嘿一笑,指著身上這件墨色的衣裳道:“這可是宮裡的料子,就是在南禺這窮地方,當一當少則五十兩銀子。”
他又翹了翹屁股,把蹀躞前後都展示給了關闍彥看,誇口道:“這個也是,真牛皮,光這一條裁縫就踩了月餘,少則三十兩。”
“這個!”他撩起蹀躞上掛著的兩只玉佩,“這個更不得了了!我爹幫宮裡娘娘去南山採玉,特地為我留的上好冰種,請工匠打造了三個月,最後就出了這兩塊,一塊雕的荷花錦鯉紅閣圖,另一塊——”
關闍彥只覺得聒噪,打斷了他:“總之僱車回中晉的錢是夠了。”
“豈止是夠?!”杜明堂明白自己除了運氣好以外的優點就是財大氣粗。
“呵呵,我知道。”關闍彥被他逗笑了,無語的笑。
但也習慣了,杜明堂這人話其實不算多,只是小時候的事情讓他對關闍彥産生了依賴,杜明堂就習慣性將許多話攢著,見到他人,就纏著騷擾他。
關闍彥對此不反感,也難得能在身邊容得下這麼個“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