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關闍彥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
故意將她手裡妄圖緊抓不放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奪走了。
“我看啊,這個字就是馮!剛巧不巧,就是馮迎春的馮啊!”他佯裝驚詫,大呼而出。
魏鬱春的眼底已經蓄滿了怨恨卻又無能為力的淚。
原來連他都不會幫自己了……她到底該怎麼辦?她怎麼就自己幫不了自己呢?!她為什麼這麼沒用!她要怎麼救自己救家人?!她恨自己。
村民們一聽這話,當即又炸開一鍋,本就在魏鬱春這頭吃了不少啞巴虧的地痞流氓,當了出頭鳥。紛紛指著魏鬱春叫罵:“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賤人惹的災禍!你惡鬼纏身,罪孽滔天,該當下地獄!”
“死賤人!妖女!下地獄!”
“還我孩兒,還我孩兒啊!”
眾人群起而攻之,眼看圍在外頭的村民也要一股腦地湧進來,關闍彥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他雖笑著,眉眼卻越發冷冽,好似隨時就能發出幾把利刃,將人活剮了去。
他高大的身軀像一堵牆般截在魏鬱春面前,不讓失了神智的村民靠近她。
晨光被全然擋住,魏鬱春只能暫時躲在他的陰影下避難,忍淚聽著男人的囂張而冷酷的話語。
關闍彥率先剮了地痞流氓們一眼,動起一口毒牙的嘴辱罵起來:“哼,何時輪到你們這幫孬貨出來髒人耳目了。平日見你們這些髒東西爛泥扶不上牆的,如今倒是會出風頭了?敢情是惦記著大好姑娘沒被你們玷汙了,想著來尋仇吧。”
關闍彥身姿威武,氣勢更如只領域不容侵犯的雄獅,囂張跋扈慣了的地痞流氓一句話都回不了嘴。
他們被當場打回了原型,哆哆嗦嗦地低順著眼,在村民們時而鄙夷時而驚詫的眼神中,像只過街老鼠般倉皇逃走。
村民們也是沒想到這男人長得這般不言不語的,一開口竟如此驚世駭俗,傻了眼都愣在原地。
關闍彥移開目光,示意著點了點泥水地上的字,深覺搞笑,繼而無語笑言:“不是,我說這字是馮,你們就真信它是馮了?”
“那我說它其實是周,是李呢?”
他目光逡巡在無言的人群中,人頭攢動間,總有幾個在那邊瑟瑟縮縮,顯然是心虛的表現,八成他們就是姓周或是姓李的看客了。
“你們還真就沒人反駁我了?”關闍彥真是覺得無語至極了,嘴上掛著的笑容都不屑地收了回去,“你們自個兒大字不識一個的,哪裡來的底氣指認兇手?”
魏鬱春也抬起了頹喪的腦袋,一時半會兒還陷在情緒漩渦裡,難以揣測清楚關闍彥現在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這病妻王氏她自己更是不識一個字,敢問諸位,這字啊,到底是誰寫的呢?”
好了,這下,魏鬱春終是明白了關闍彥這一系列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