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有了點子:“我們要想去死門,就必須得跨過此地,但我們沒有可以過去的途徑,再伐樹準備已經來不及了。那些黑衣人們不是快來了嗎?你有沒有辦法直接讓他們給我們搭橋?”
“人身作橋?”關闍彥微驚,不過末了,他卻勾住嘴角,笑容不懷好意,“也是,雖然缺德,但是唯一的出路了。”
“來了。”
魏鬱春看向不遠處的眼神動了動,旋即將手搭到關闍彥的手臂上,動作行雲流水,好似早就預判過動作一般。
關闍彥斂住笑,他長眸微扯,殺氣漸起,那吊兒郎當不靠譜的氣質瞬間不見。
他直接接過她的手,拽到胸口部,低聲道:“醜話說在前頭,風險很大,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顧得上你了。”
魏鬱春早已體驗過兩次這樣的“風險”了,緊張不可避免,但不至於應激。她做好準備:“放心,不敢拖累大少爺您。”
風趣的話風,一把牽走她靠近他胸脯時難以自抑的悸動,真是可恥的掩飾。
關闍彥不以為然,也察覺到對岸的黑衣人已經看到了自己。他們一共只有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明顯很狼狽,身上的黑衣破損諸多,衣物下是若隱若現的血痕,是被刀劍傷過的痕跡,挺深,有下死手的表現。
真巧啊,關闍彥沒忘記和自己第一次交手的那撥黑衣人裡,有兩個被殺了,有兩個自相殘殺了,一個留著勸架去了,還有兩個則去追趕他和魏鬱春了。眼看面前還有五個人,看來是勸架的那個人有本事,留住了互殘二人的性命,零零總總算起來,可不就是五個人了嗎?
除了那兩個最狼狽的,剩餘三個人也沒好到那裡去,動作比之前遲緩了太多,眼神裡充滿戲謔的殺氣都被恐懼和膽怯取而代之。
他們看到關闍彥和魏鬱春兩個“老熟人”的時候,更是懵了幾懵。
幻覺上頭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深受其迫害,分明還懵著的黑衣人,一下又忍不住見血的心,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了過來。
以強烈意志對抗強大的幻覺,整片腹腔都好似也要跟著天旋地轉起來,暈暈乎乎地,叫人只想嘔吐。
那些黑衣人雖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腦子一定愚蠢,他們無法堪破陣局,自然不懂什麼叫做吉兇之分,也不解為什麼彎彎繞繞總是避不開該死的石墩,還有為什麼又會和關魏二人相遇。
既不知吉兇規律,肯定也不明白見血和不見血的區別,除了任由幻覺操控當棋子往前莽以外,啥用處都沒有。
蠢到家了。
關闍彥攬著魏鬱春直接往沼澤之地奔去,故意挑了一處泥水淺的岸邊——此處露出泥面的樹木、石頭還有動物骨架都比別處高很多。
主戰方是黑衣人們,他們要打也是要追過來,就只能從對岸趟泥過來。
畢竟除了平坦的泥水之地,周遭密林古木高立,也沒可繞的地方,就算可以繞,陣法也不肯他們繞。
關闍彥的芒鞋被冷到刺骨的泥水淹沒,黏黏糊糊的,怪惡心的。
但他得繼續裝作也要向前對峙的樣子,讓那些黑衣人更加趨之若鶩,其實他前進的速度比起黑衣人們的慢得多。
眼看已有黑衣人莽過來,他則一個肘擊敲向了黑衣人的腦袋,黑衣人腰下皆被泥水吞沒,難以動彈,只能怒地用兩隻手臂狂甩手中的劍刃。
“拿來吧你!”
關闍彥咬著牙腔內的一側肉,以疼痛刺激擊打黑衣人後陣法帶來的幻覺反噬。
他抓過黑衣人手裡舞來舞去的劍,一個劍柄又敲下去,可算是把人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