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長未雨綢繆安排的精銳小分隊,把這別墅變成了修羅場,待到唐嘉輝被祁真扶到別墅客廳裡坐著時,那鼻青臉腫的油頭小子跪在地上,被顏詠哲用槍柄輕輕敲著腦殼。
“嘖,他的褲子呢?穿個白褲衩太礙眼了。”
唐嘉輝捂著腰,不耐煩地揚揚手。
“唐哥!”
小子看到希望,一聲悽慘的唐哥喚得百轉千回。唐嘉輝眉頭一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不明白,我們原來好好的,你做啥要在背後捅老子一刀呢?嫌咱的蛋糕切得不公平,你還能提意見嘛。你說,你有啥意見?我現在聽著呢。”
“唐哥,我沒意見,沒意見!我真的是鬼迷心竅......”
唐嘉輝眼睛翻了兩下,扶著椅子站起來,他緩步走過去,從顏詠哲手裡搶過黑亮冰冷的火器,喀嗒一聲抵上小子的太陽穴。
“沒意見,你拿槍對著我?!這襯衫老子剛穿了一次,就他媽給你整成這模樣了。”
唐嘉輝怒火中燒地揚起手,他渾身的筋骨都在發疼,長腿打顫,腰上的傷口往外冒洫,他還懷疑自己的肋骨可能也斷了一根。否則,為啥會那麼難受那麼燒心,他簡直暴躁地要發瘋了。
這說一口四不像英語的流氓差點把他埋在此地,黑手下得夠狠。
當在地窖裡被人用鐵棒打到後腰時,放射到四肢的劇痛讓唐嘉輝真的以為再也不能回到酒吧樓上的工作室去。
這幫背信棄義的崽子們不瞭解,從日升到日落,他在那裡傻站著的每分每秒,都有苦澀的甜蜜,有他才會懂的執念。
她叫他嘉輝,嫌他抓耳摸腮像猴子。她把午餐飯盒裡的滷蛋給他,再把他碗裡沒捂熱的排骨換過來。
“等一等,你啥意思?”
“這排骨太肥了,不適合你。”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好歹你還給老子留了口蛋白質。連松雨,你看看人家女模特吃的分量,你好意思嗎?”
她沒有不好意思,她埋著頭,吃得比誰都香。
他是這樣好養活的男人,被美人施捨的一枚滷蛋就能收買。
被人摁在地上往死裡掐的唐嘉輝,神志恍惚,他見到彼岸的光,那裡沒有她,沒有排骨套餐,也沒有人會叫他嘉輝。
比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吉祥話,他更相信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誰擋著他回家的道,誰就得死。
唐嘉輝深深地提著一口氣,背脊弓起,用劈柴的幅度一下又一下地砸著地上那個已經稀爛的物體。淋漓洫珠四濺,隨著槍柄甩起的弧度在半空中飛起一道晶瑩暗紅的痕跡。
他突然失了聰,聽不到其他聲響。眼前只有一片斑駁猩紅,他砸到手麻,膝蓋磕疼了,腰也直不起來了。
唐嘉輝的身子往下重重地一頓,視線忽然發黑扭曲,一頭栽了下去。
在黑沉的夢境裡,他聞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味道。
煙味,汗味,消毒水味,居然還有花香味。他知道這一定不是地獄或是天堂,他都能聽到連修然的聲音了。
那傢伙標緻的低音有一點點啞,調子永遠平緩如水,咬字清晰,鮮少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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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的味道太重了,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