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一個鄰居都能這麼上心,反而對自己親媽愛搭不理。”邵競說:“冷漠的小孩兒。”
周明希最討厭別人指指點點她的親子關系,聞言便炸了:“你去當我媽的兒子吧,她也喜歡你,你們一定會相親相愛,母慈子孝。”
邵競慢條斯理刷牙,不顧她的氣急敗壞。
等他洗漱完,這才看向她:“你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孩兒,只是你自己不自知。”
他語氣淡漠,眼神探究。
周明希被他盯得啞口無言,留下一句“我去上班了”,落荒而逃。
回到公司,坐在工位上,她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方才邵競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寵壞?被誰寵壞?她父母對她,可從來都不是用“寵”的。
那是他嗎?他確實寵過她,可那都已經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明希總覺得,他那句話意有所指。
趁著午休時間,周明希飯也沒吃,坐地鐵去找孫文言。
孫文言今天在國貿,就在“國貿露臺”那兒支了個攤。
這邊不少遊客過來打卡“大褲衩”,人流量很大。
周明希到的時候,見她正在跟人爭執,走近一聽,聽到什麼“不準退錢”。
她站在一旁,看孫文言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那怒氣沖沖的女孩兒,直到女孩兒唇角勾起,心滿意足離開,她這才走了過去。
“今天生意好嗎?”周明希蹲下,看著她攤位上的串珠,都是從潘家園批發的,非說在雍和宮開過光。
“現在的人越來越難騙。”孫文言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字跡潦草,尋常人看不明白。
“你的作家夢還沒醒呢?”周明希調侃道。
辭職後,孫文言立志要成為“女版大冰”,拉黃包車跟算命這兩個職業是她精挑細選的,理由自然是,無論是車夫還是神棍,總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又有趣的人。
孫文言想把她的算命攤從北京擺到西藏,奈何道行還是太淺,deepseek一旦網路故障,她就會遇到方才那樣的事兒。
周明希讓她收攤,到附近找個地方喝點小酒。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話雖如此,孫文言還是跟著她走。
周明希找了一家德國餐廳,要了兩份主食,兩份小吃,兩大杯鮮釀啤酒。
“你下午不上班了?”孫文言好奇。
“上啊。”周明希不以為意:“就喝這麼一杯,又不會醉。”
她的工種屬於藝術範疇,偶爾也需要一些酒精刺激靈感,公司沒有明文規定,員工不可以在工作日的午休時間喝酒。
周明希這一次來,其實是想跟孫文言說說程簡的事兒,她覺得這件事憋在心裡太難受了,想找個發洩口。
可這會兒,酒也喝了,話愣是說不出口。
“你怎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孫文言又掏出她那個破爛的牛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