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曉凡搖搖頭，此刻的紀暘氣壓低得嚇人，他要是想和紀暘絕交的話確實可以大膽問。
“那可以走了麼？”
“走走走，”竺曉凡趕緊道，將名片塞進口袋裡，“坐地鐵坐地鐵。”
紀暘再次轉身，一言不發地直直往前走。竺曉凡緊緊跟著，後腦勺陣陣發麻。
知春路站到了，這是一個換乘站，紀暘要坐的是地鐵十號線，而竺曉凡要坐的是地鐵四號線。
過了安檢和閘機，走到兩條路線分別的地方，紀暘終於打破了一路的沉默，語氣也比之前溫軟了許多，“那麼，就在這裡分別了。今晚很高興，謝謝。”
真的高興麼？竺曉凡對他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如果紀暘真的開心，也不至於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
竺曉凡想想都有點委屈。他那麼喜歡跟紀暘聊天。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回應道，“我也很高興，多謝紀老師今天的幫忙和今晚的這頓飯。”
紀暘是個高度敏感的人，他從竺曉凡此刻的表情和語氣察覺到了話語中的勉強，臉上的客氣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其實他早就後悔這一路上不跟竺曉凡說話了。他跟李嘉鏑的事，為什麼要牽連別人，影響別人的情緒？
是他不體貼了。
“對不起，”紀暘抱歉地對竺曉凡說，“我方才對你態度不好，是我的錯。”
竺曉凡本也只是有點委屈，沒有期待紀暘的道歉什麼的，現在可好，紀暘一道歉，他反而內疚起來，“不不不，紀老師，你不需要道歉的。這種事，很正常的。”
“這種事？哪種事？”紀暘警惕起來，他不確定竺曉凡看出了他和李嘉鏑之間有什麼，“你經常碰上這種事麼？”
“偶遇曾經有大過節的人，心情變得不好，這很正常吧？”
原來指的是這個。紀暘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太敏感了。
他道，“但那是我跟他的事，影響到你的心情，讓你不自在了，這確實是我沒有處理好，我該道歉。”
“真的沒事，”竺曉凡覺得紀暘有些反應過度了，“紀老師別糾結這個，拋開他出現的哪幾分鐘，咱們今天還是過得很開心的，不是麼？”
紀暘笑笑，“是。”
“所以啊，別糾結了，也別跟我道歉了。多笑笑，紀老師開心呢，我也跟著開心。”竺曉凡說著又晃晃手裡的書，這大半天的，他一直這麼捏著這兩本書，書的封面上都留下了淺淺的坑，“我超感謝也紀老師今天陪我，幫我挑了這麼好的書。”
看著竺曉凡這個樣子，紀暘也決定不再糾結了，說。“喜歡就好，如果還需要幫助，給我發微信。”他搖搖手機，“我很喜歡和你聊天——阿嚏——”
猝不及防一個噴嚏。
“著涼了。”竺曉凡立即脫下自己的外套，不容紀暘反應過來就披在了紀暘身上，“剛才在外面就該逼著你把這外套穿上。”
留著竺曉凡體溫的外套，先是貼到紀暘的脖子，而後是落到雙肩，接著是腰背，最後是垂到他的雙臂。竺曉凡的體溫確實高，他幫紀暘披衣服時，只那麼幾秒鐘的近距離接觸，紀暘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