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凌夙誠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述了原話,“許組長說,對策組的人,你和湯副組長肯定都看得死死的,那麼就只剩下我、他和孔仲思了。排除掉他自己,和一看就做不來這種縝密事情的我,孔仲思明顯是第一嫌疑人。”
“以他的視角來看,確實是蠻有道理的。”凌培風端著杯子笑了一下,“但他排除你的方式居然不是根據你是我兒子?還真是公正客觀啊。”
“他在之後對孔仲思的調查中,遇到了意料之內嚴重的瓶頸。如你我所知,孔仲思是個做事情非常謹慎的人。許組長甚至乘機潛入過他在未婚時期的單人宿舍,結果不僅是一無所獲,甚至惹來了更多的嫌疑——前段時間船內一系列事情的發生時間裡,許組長一直都恰巧無法從調查中脫身以確保不在場證明。”
“你那段時間裡也去過檔案室吧。”凌培風居然聽得滿臉興味,“你當時怎麼想?”
“姜伯楠究竟是否牽涉到眼前一系列事件之中,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更何況孔仲思與她的關係,始終只是建立在推測之上的推測,我只能注意,至少不要讓黃世過多的暴露在他眼前……”稍微感到有些不適,凌夙誠一隻手撐著額頭,忽然停了下來。
“但是在這個時候,倪光潔的出現使你分了心。”男人很自然地替他接了下去,“你意識到,一直還有另一個以不太漂亮的方式抹去了和姜伯楠相關資訊的人存在。而且這個的手段不僅要極端很多,還曾經膽大妄為的憑藉自己的職權,直接傷害過黃世的家人。”
“倪光潔很可能並不知道姜伯楠在做什麼,但他多少察覺到了。在姜伯楠死後,他很可能也曾經瘋狂地調查過相關的資訊,最終卻一無所獲。孔仲思是知道的,但他選擇了放任。”
“很漂亮的煙霧彈。”男人撓了撓頭,“在這方面,還是他比較得我的真傳。”
“但是倪光潔暴露的太快,且手段不比孔仲思高明。為了徹底截斷線索,黎然不得不親自動手了。”凌夙誠呼吸的聲音仍有些沉重,“另外,湯雨澈很可能參與進了醫院裡的襲擊案。”
“可惜我們沒法向她追責了。說到底,當時還是我刻意放任她去和某些人接觸的……只是沒想到,一切都來的太快了。”男人悠悠地嘆了口氣,“好了,許擇遠查到的部分我已經大概清楚了。你的呢?”
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凌夙誠不得不放鬆了坐姿,語速比平時還要更慢一點:“起初,我和許組長並沒有共享資訊……所以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姜仲妍告訴我,那個造成了警局大量死傷,且最終差點闖入檔案室的女殺手,曾經在秦思恩的病房外停留過。”
“這有什麼問題嗎?秦思恩畢竟曾經也算是他們那頭的家屬。”
“不對。”凌夙誠緩慢地搖了搖頭,“秦思恩在我們那裡那麼久了,他們肯定知道,有什麼必要浪費時間在‘觀察’她身上呢?”
“你的意思是——”
“仔細想想的話,那位女殺手,不管是天賦本身上,還是操縱天賦的方式,都和姜伯楠有些類似。”凌夙誠按了按眉心,“當時我正巧和元歲的弟弟打了一點交道……”
“你的意思是,讓那個殺手駐足停留的,其實是姜仲妍?”
“兩姐妹總該有一點相像,何況醫院的制服上還有名牌。姜伯楠去過那麼多次船外……未必只有韓越一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