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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白色的制式口罩掛在食指間旋轉把玩,黎然悠閒地倚在一間辦公室的門邊。35xs
往來於醫院中的人類,表情總是最為千姿百態的。也許有人會在醫生例行公事般宣佈結論後抱著頭嚎啕大哭,但更多蠟黃的臉上卻只剩下一絲神遊天外似的麻木。正在撫著胸口大呼“萬幸”的女人身後,一個剛剛被宣佈年幼的兒子已經壽命將近的滄桑男人滿臉怨毒地抬起了頭。年輕的護士們擦了擦臉上青澀的眼淚,低著頭聆聽著前輩們以“過來人”口吻高高在上的說教。
“世事無常,做我們這行的更要看開些。”面無表情的護士長早已習慣一心多用,核對表格的同時還能一邊說教,一邊走路,“算了……哭吧哭吧,等你們多呆一段日子就明白了。”
同理心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唯有冷漠才是癒合傷口的良藥。
一個年輕的護士差點撞進了始終佇立一旁的黎然懷裡,但她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勁,只兀自拾起散落一地的紙張,急急忙忙地追上了不會為她停留的同事們。
走在隊伍最末的湯雨澈抬頭瞥了她一眼,臉上有些隱隱的焦慮。
“在這兒呢。”近在耳邊的聲音讓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湯雨澈倒退一步,面有懼色的上下打量著這個彷彿幽靈般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周圍的路人依舊沒有察覺異狀。湯雨澈不自覺地和黎然漸漸拉開了距離,輕聲問到:“這樣……可以麼?”
“你指什麼?”
“你……就這麼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裡?你不是說……”
“這兒沒監控,而人對我來說不是問題。”黎然一臉風輕雲淡的抱著手,“只要我想,他們既不會注意到我,也沒法記住我。”
“看來你對醫院內部是真的非常瞭解。”
“當然,我可是在這兒長大的……”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懷念的事情,黎然的嘴角微微彎起,“總之你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35xs”
“那個病人……你已經、已經……”遲來的負罪感湧上心頭,湯雨澈咬著嘴唇,少見的說話極其小心翼翼。
“別想太多。不是你說,反正他也沒救了麼?我們只是利用了一個死人而已。”黎然原本還算得上溫和的笑容裡漸漸染上略帶威脅意味的戲謔,“還是說,湯小姐後悔了?”
“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不是麼?”多少認識到了眼前人天賦的可怖,湯雨澈放慢了呼吸,以短暫地安撫胸中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況且,你也不會給我回頭的機會。”
黎然不置可否,只岔開話題說到:“我要先離開這裡了。”
“這裡?你是說盤古?”湯雨澈愣了一下,“那我以後要怎麼聯絡上你?”
“你不需要聯絡上我,只要按照約定一步一步地接著往下做就可以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的計劃應該很快就要進入關鍵時刻了吧?”湯雨澈梗著脖子朗聲說,“選在這個時間點離開,會讓我覺得你很不可靠的。”
“我什麼時候給了你可靠的錯覺?”黎然笑著反問,“你只要知道,我們兩個現在想要達成的願望是一致的,這就夠了。至於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離開……正是因為馬上就是關鍵時刻,我不想節外生枝。”
“好吧,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可以透過這種方式變得‘從未出現過’,但是最近進入過重症監護室的其他護士呢?她們如果被無辜連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