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嘖”了一聲,將手裡的一疊檔案都拍在桌上,卻隱約聽到了一聲別的輕響。
他挑了挑眉,忽然蹲了下去,在桌子底下摩挲了一陣,突然碰到了一個明顯凸出來的東西。
凌夙誠站在白天的茶館前,略微躑躅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店已經打烊。但這條街的一樓店鋪都連著二樓的住房,許多住戶都是樓上休息樓下開店,這個點敲一敲,興許店家還在樓下收拾。
果然,凌夙誠微微向後退開一步,一個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應聲開門,看見門外這位陌生人,猶猶豫豫地開口問到:“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凌夙誠從兜裡掏出了甘遙贈送的“手星”,儘可能柔聲說到:“我是外地來的,昨晚上有幸偶然參與了你們的活動,本想白天來拜訪的,但是……”
“原來是教友,.”女人笑起來非常溫柔,眼尾的皺紋都併成了一條線,“沒關係,別客氣,經常有人晚上也來這裡坐坐的。”
凌夙誠微微欠身,跟著她走了進去。
“您想喝什麼茶?”
“隨意。”凌夙誠習慣性地簡要回答了一句,看著眼前明顯比自己年長的人,又補充到,“隨便什麼都可以,已經算是晚上了,我大概也喝不了多少茶水的。”
“對對,我把這個給忘了。”女人用手撐著臉,思索了一下,又笑著說到,“那麼奶茶怎麼樣?您還喜歡喝甜的嗎?”
“都可以,您別這麼客氣。”凌夙誠順著女人的指引在一張靠窗的小桌邊坐下,看見另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握著個洗了一半的玻璃茶壺從旁邊的一個小房間鑽了出來。
“誒,客人嗎?”這位顯然是這家的男主人,臉上也是笑眯眯的,聲音中流露出真實的關切,“最近街上不太平,您還是儘量不要一個人在晚上出門啊。”
“這位是咱們的教友。”女人解釋到,“是從外面來的,白天興許沒時間專程過來呢。”
“是的,抱歉打擾了。”凌夙誠配合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歡迎歡迎。娟兒啊,你先陪著他說說話,我來收拾。”
這對老夫老妻看著感情挺好,凌夙誠眉頭鬆了鬆,接過女人手中的奶茶,禮貌性地抿了一口,開口說到:“我這樣的外人,想要試著瞭解月鴆大人真的不太容易。正巧我白天經過這裡,就想著晚上一定要過來看看。”
“沒關係的,隨時歡迎您過來。”女人指了指綴滿“手星”的牆壁,“我看您從一進門就一直盯著這裡……很漂亮吧?這都是來這裡聚過會的教友留下來的。”
“你們叫它‘手星’。”
“是的。因為它不是很像星星嗎?而我們信奉的月鴆神則是代表月亮。”
眾星捧月嗎。凌夙誠意會了一下,決定先從最平易近人的問題問起:“您起初是透過什麼途經瞭解到月鴆神的呢?”
“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好像就聽周圍的人說過。”女人偏著頭回憶,“不過那個時候周圍談論這個的人還很少,而且一般都只限於私下。”
“那應該是挺久之前了吧。”凌夙誠回憶了一下夢中見到的女孩兒的年紀,“這麼說的話,月鴆大人應該年紀不小了?”
“月鴆大人是神明,怎麼會和我們凡人一樣呢。她會降臨在特別的一族的年輕女孩兒身上,一旦這個女孩兒年滿二十歲,月鴆神便會從她身上離開,讓她擁有自由的人生,再找到下一個合適的女孩兒。”原來還真是繼承製。
“誰來確定‘下一個女孩’是誰呢?”
“是月鴆大人身邊的神官們。”
“哦,是這樣。”凌夙誠若有所思。難怪現任的這位月鴆大人曾經向他透露,自己並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