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雙雙捂著一半的臉,表情呆滯地立在一旁,估計是還沒反應過來這半分鐘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業老師,你還認識這種小流氓?”男人慫了一下,很快機靈地調轉了槍口,“行啊,可以啊,老子這就去校長那裡告你,看看他到底找了些什麼垃圾玩意兒來教書!”
“我最後給你一次閉嘴然後從我眼前滾蛋的機會。”完全不顧及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群,翟一文指著對方的鼻子,“否則,你就等著校長親自來重症監護室給你獻花吧!”
“一文!”業雙雙表情一變,急忙攔在了兩人中間,“這位先生是我學生的家長,他……”
“你,給,我,讓,開。”翟一文一字一頓,“別站在我面前礙眼。去一邊照照你自己的臉,做老師做到當街被人扇巴掌的地步,我也是真他媽服了。”
“不是的,是因為我——”
沒給業雙雙繼續勸解的機會,翟一文轉了轉脖子,然後一把將她推開。
“怎,怎麼,你還想大街上打架不成?”男人梗著脖子回了一句,身體卻後退了一步。
“你現在最應該在意的,是警察需要多久才會趕到這裡來。”翟一文甩了甩額頭上的汗水,認真地捏起了拳頭。
晚上八點。凌夙誠與被桌子隔開的三名涉案人員依次對望了一眼,扶著額頭長長嘆氣。
“當街鬥毆?”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某個明顯不在狀態的人先回神。
邱平寧捂著嘴,在凌夙誠身邊悄悄笑了一聲。
“是啊,警官,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滿臉青紫的中年男人瞬間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翟一文的腦門大吼道,“就是這小子,居然目無王法,當街欺負我這種老弱婦孺,我……”
“等等,你先停一下。”邱平寧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老’‘弱’‘婦’‘孺’貌似都跟你沒什麼關係啊?”
中年男人被他堵了一下,只能眼淚汪汪地看向凌夙誠。
“你先坐下。”凌夙誠穩住了臉色,“那附近的監控我們已經看過全程了。你們只要複述一遍當時你們究竟交談了什麼就可以。”
“這小子一直在罵老子!一邊罵一邊動手!警察先生,你們可一定要替我討回公道啊!”
凌夙誠看著他的眼睛,平靜地說:“但從監控來看,是你先對業小姐動的手。你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男人眼睛轉了轉,開始避重就輕,“但我也就打了那一下啊!之後這小子莫名跳了出來,連扇我兩下不說,還對我拳打腳踢!”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邱平寧憋著笑容點頭,“其實後來您也是想要對翟先生拳打腳踢的,只不過本事上稍微差了一點,始終沒能成功。”
“是呀。”翟一文眯著眼睛一點頭,“如果是我單方面欺負人,這起案件也不會被定性為‘鬥毆’了。說白了,你捱打那是因為你打架的本事不行,除了欺負欺負小姑娘,也就有倒在地上嗷嗷叫疼的本事。”
“你也少說兩句。”凌夙誠看他一眼,對著中年男人重複到,“所以,你當時為什麼要扇業小姐?”
男人終於覺察到了房間內氣氛的怪異,又一次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伸著手指指點點了一圈:“哦,我懂了,你們倆一直揪著這不放,不會和這倆是一夥兒的吧?老子混社會這麼多年,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你們上司在哪兒?把他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毛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還有人在警局裡護著他!”
“我們只是例行了解情況。一直揪著這裡是因為你一直不配合,我們沒辦法接著梳理案情。”凌夙誠說的有理有據。
“這小子都把我打成這樣了!誰對誰錯看不出來嗎?”男人大聲嚷嚷起來,“老子差點丟了半條命!你們不立刻把他銬起來,還在等什麼?”
“業小姐臉上的傷也不輕,按道理來說,你們兩個確實應該一起被銬起來。”凌夙誠面不改色,“在我動手之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