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什麼問題?”
姚藥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再三猶豫後還是抬頭問道:“老伯,你是煙國的皇族中人麼?”
老伯一愣,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神情逐漸凝重。眼中更是思緒萬千……他凝視著姚藥良久,終是一笑:“你是如何知道的?”
“所以,您……真的是麼?”
“煙國的皇族中人,你問的很保守。其實,你真正想問的,是我是不是上一任國君,是麼?”
姚藥點頭。
老伯淺淺一笑,淡然道:“我是。”
他已經忘了,他有多久沒有自稱自己是煙國的國君了。
他去了離煙國很遠的地方,他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好似一切的一切都隨著他遠離那個四四方方的皇城,隨著他放下那個沉甸甸的位置都飄散如煙。而他……離開太久了,放下太久了,一陣又一陣的風吹過,連煙也沒了。
他知道,因為那四四方方的裡已經沒有她了,所以自己不會回去的……可他還是撕碎了印著玉璽那張證明了自己是太上皇的文書、扔掉了那塊可以自由出入煙國皇宮的腰牌。
若從前的是是非非連同那個位置是被風吹散的,那麼……他自己就是最狂的一陣疾風,洋洋灑灑的把它們吹的一點兒都不剩。
他先是跟著芍藥族的族長來到了芍藥族的大草原,這是他離開煙國後去的第一個地方也是待的時間最長的一個地方。
在那裡,只有同他結拜為兄弟族長和他的夫人知道他的來歷。芍藥族族長喊他杜兄,有小爭執的時候生氣了還會喊喊他的名字,喊他杜修年。
那個時候,還是有人喊他杜修年的。
後來,族長和族長夫人雙雙戰死在戰場之上,剩下的族人皆喊他杜師父,也有人跟著姚藥一起喊他老伯。
他其實也不算很老,可是他總是仗著自己治國多年的本事幫著芍藥族出謀劃策,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人,喊他老伯了。
漸漸地,漸漸地,他從煙國的皇帝變成了杜修年,從杜修年變成了杜師父,又從杜師父變成老伯。
變成了一個來歷不明但是足智多謀的老伯。
人們將他變成了老伯,他也忘了自己曾是煙國的國君,自己曾是杜修年……
而後,芍藥族亡,姚藥和剩下的族人不知所蹤。
煙國的皇族當即歷經千辛萬苦的找到他,為了不打擾他讓他生氣,他們用寫信的方式向他道歉沒有及時救了芍藥族也暫時找不到芍藥族人,但是他們表示芍藥族的很大一部分族人還是好好的,只是……他們找不到而已。他們更是帶著哀求的口吻在信中寫,芍藥族已經沒有了,希望他可以回來,只要他回來,煙國永遠為他敞開大門,重新當皇帝也好,太上皇也好,什麼都不當隱姓埋名讓他們給他好生安頓在國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