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他們,我的其實很簡單。
每日睡了喝,喝了看書、下棋,和杜顏楓還有老伯閒話家常。有時看著杜顏楓修習烹飪,親眼看著他從火燒廚房到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各種菜系,我看他修習烹飪,一看就是一下午。偶爾,我還跟著望竹修習寫關乎藥理的知識。山谷裡有很多外界環境養不起來的藥草,望竹一直想要借這個這個機會去修習醫術,可奈何我先前身子總是起起伏伏她一直沒有那個心情去修習醫術。現在,我身子好了,她自然也可以把心思放在那裡一點,我常看著她擺弄那些藥草,看的久了,便也覺得有意思,就跟著她學了兩手。
日子過的不緊不慢,除了蘇犰生那廝會時不時的忽然出現把望竹帶走,沒什麼變化,平靜如水,淡然如水。
唯一的波瀾便是一前不久收到的關乎左木瀟病情的訊息,我想,若是我要這樣繼續生活下去,這也會成為我生活之中唯一的不同和期盼。
在習慣了一種生活方式之後,日子真的會過的很快。轉眼間,又過了一年。這一年間,蘇犰生斷斷續續地把望竹帶走,終於是要把我在這山谷之中發生的所有事情給打聽清楚了。然,只要我還在這裡,故事就永遠都不會停止,而蘇犰生,不可能永遠都用這一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只是為了聽故事。
故事差不多可以跟上進度了,我成婚日子也終於是近了。最要緊的我的身子,也已經恢復了九成半。
那天望竹眨著眼睛對我說:“主子,你現在這個身子,除了舞刀弄劍,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我皺眉,“我應該做什麼呢?”
望竹又眨眨眼:“應該是王爺想做什麼。”
我:“……”
我想,這不僅僅是因為我身子好了,也因為成婚之日近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這天實在吉利,成婚之日被很缺心眼的定在了十二月初六,這,也是他的生辰。
老伯在十二月初一的時候踏上了回宮的歸途,當我去送行的時候,看見他正在依依不捨的抓著千陽大師的手不願放開,“李雄,等著我!此去,六日便能歸來!屆時山谷之中一定熱鬧無比,可我還是希望李兄可以在……”
千陽大師亦是不捨得抓著老伯的手,眼神之中滿是悵然若失地痛苦,他連連點頭,“只要是李兄,我願意留下。”
六日便能歸來,而且還會很熱鬧。
這一定是我的大婚無疑了。他們兩個人告別到最後都有些熱淚盈眶,也不知是誰在一旁說了聲“兩個大男人這樣膩不膩歪”他們才終究分了開來。
這時,老伯才注意到一旁的我。他只是對我微微頷首,又揮了揮手。而後……又重重的和千陽大師相擁在一起。
我想起杜顏楓的同我說過的,千陽大師啊,他一直想要一個知己,相伴一生的那種。之前,他找到了我的阿爸,而阿爸沒有能陪他到老。好不容易,現在又終於遇見了千陽大師。
千陽大師,亦是如此。
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於是老伯,有了兄弟就忘了女兒,有了兄弟也忘了……昔年失去所愛的痛苦,有了新的兄弟,也終於忘了失去另一個兄弟的痛苦。
我為他感到高興,真的。
老伯走後,千陽大師除了傷心不捨,也分了些許注意力在我的身上。初二那天晚上,千陽大師喝了些酒,隻身紅著臉醉醺醺的出現在了門前,我讓望竹去準備醒酒湯。我攙扶著他往院子裡走去,邊走邊問:“房間內燒滿了炭火,您喝了酒若是待著不免會覺得有些悶熱,所以我們坐在院子裡說話可好?”
千陽大師冷冷地嗤笑一聲:“搞得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會繼續拉著我往院子裡去一樣。”
我裝作無辜地聳聳肩:“雖然您現在醉酒無力,可我也因為金絲毒內裡盡失,武功亦有快三年沒有練過。而千陽大師,聽說您的武藝、內力天下無雙。若是您不願意,我又何以能拉動您呢?”
千陽大師哼哼兩聲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