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沒人敢大聲說話,唧唧嚷嚷小聲不停,正沒個主意,徐佑倧再喝令,罵道:“還愣著做什麼,將死之人了,還能跑了嗎?放下來!”
沒人動。
賈管家接茬急道:“已經這個樣兒了!你們這些沒有心沒有肝的蠢貨!聽三爺的號令!快些抬去床上!這屋子怎麼連床都沒有!快些,去旁邊屋子,床上放下來,讓大夫看看!”
眾人慌忙才又找大夫。船上只一個李大夫隨侍,李大夫住的小屋離這邊很遠,著人去請,一時半會兒還來不了,急的要命。丫鬟們七手八腳地不得法,力氣不夠,又驚慌失措,左拉右扯,就是抬不起宮橋來,徐佑倧只得道:“我來吧,”一把托起,小心抱到鄰處一間房中。
安置妥當,宮橋雙目朦朧關閡,面白如紙,不知幾時咬出唇邊一痕血色來。李大夫姍姍來遲,上來看時,已沒了氣。
大夫人的陪房心腹錦姨,看到這情景,難掩哀慼和驚嚇,半暈過去,被兩個丫鬟搶上趕忙扶住,拿著帕子,也顧不得主子在場,有失體統,就哭了起來。僕婦丫鬟都忍不住流了眼淚。有幾個在暗暗納罕,深知此事有異,卻也懂得事關重大,礙於不知系哪位大人物的手腳,不敢多嘴,唯壓抑悲聲,默默飲泣。
“湖上走了幾日了?”
“有兩日再餘半天了。”
船板上,一片緊張。徐家的總管賈峰與錢管家、馬管家出了船艙,緊急商議著。
此處姬應湖心,雖比不得海,卻也幅闊縱深,離岸邊少說也有幾百丈,三日不到,離海岸也只走了不足四成之數。本是為了這事兒去傖秦的,眼下姑娘死了,可怎麼著?
“返回岸邊!這是最好的法子了。一去一回,湖上又走十幾日,料得還會發生什麼?帶姑娘靈,回永京吧。”錢管家道。
馬管家急忙說:“這算怎麼著?不去傖秦山了嗎?和老太太怎麼交代?”
“不過是為了她的刑罰重到何種地步才來的傖秦,如今人死了,真相又那麼清楚,現在去傖秦,去了又怎麼樣?人能活嗎?”
賈總管輕聲道:“萬一她是癆病怎麼辦,三爺貴體染病,我們誰當得起?莫說還有這一大堆人了。到了傖秦山,又哪裡尋大夫去?李大夫一人如何夠?返回吧。飛鴿傳書,將緊急事態告知家中。著陸後快馬令人回家詳加解釋。”
馬管家雖壓低了聲音,臉卻漲的通紅,憤慨之至,“你看像是癆病嗎?咱不能瞎了心!這件事兒有沒有貓膩,需要我給你一一說出來嘛!我們幾個誰不清楚是如何!你不敢說,他不敢說,沒人敢說,我豁出這老臉不要,也要說一說!好好一個姑娘,縱幾天沒進什麼食水,就這麼死了嗎?”
“侯門嬌客,鬱結成病,也不是什麼異事。何況你不知道嗎?這幾天訊問的時候也動了幾下子東西的……”錢管家猶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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