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連名帶姓的,印象中好像是她第一次聽他這麼說自己的名字。孫喻雪不免有些恍惚,當然,她知道他懷疑什麼。
計劃周密的陷阱中,她沒中毒。力強身壯的一群男人包圍下,她活了下來。身為一個深閨女兒,侍藥的大夫,她會使劍。
每一件事都與常理不同。
孫喻雪不答,直盯著他的臉,目光直白地無辜。
“這會子的功夫,你要問我這些問題嗎?若我是個壞人,我為什麼救你?”
徐佑倧嘆了口氣,一說到關鍵之處,孫喻雪總是不接茬。“那我不問了,但是若能出去的話,就算你是什麼人都好,我認你,仍是我的救命恩人。”
孫喻雪笑了笑,“到那時?或許吧。你為何沒中迷藥,剛才一點水都沒有喝嗎?”
“喝了一些,並不多。傷口劇痛,才又清醒過來。”
“上面我們綁著的那幾位,一會兒也該醒過來的。”
“他們醒了不必怕,不是有你們綁著的麼,最麻煩的還是援兵。離開這片地方有點難。但是送個資訊出去也許並不難。”
“怎麼說,靠這裡的蝙蝠送信嗎?你要抓兩隻馴服一下?”
徐佑倧橫了她一眼,“我研究過地圖。出去行十幾裡有一個地方。有我們的人,極為隱蔽,敵人是不會知道的。可以傳遞資訊。”
“你是說驛站?那有什麼用,敵人一看便是大郇國的人,又不是東萊人,你這是傳遞訊息,還是自投羅網?”
“不是,那地方是我老師當年修心之所在,一片草屋茅舍,並不是官家的驛站。老師在京裡修書,可現在應該是還有幾個家人看房護院。”
“確實安全嗎?”
“不錯。”
“你那會兒起念爬這山洞,不會也是找個路出去,去那地方吧。”
“聰明,便是如此。”
“若如此說,那兒有多遠?方位幾何?”
“走山路一兩個小時至山腳下,向西北方向一個叫分瀝的鎮子而去,徒步的話,再兩個時辰。”
“在鎮子上?那仍舊是危險的……”
“不在鎮子上。”
“那尚且不算遠了。可是原路回去當真不是一個好主意。若碰見什麼人呢?還不如我們把鄭大小姐叫下來,一起從這洞中找路出去。”
“這洞裡我摸索許久了,還是沒能找出去。我沒有希望三個人一起出去,你又不是看不到我的傷有多重。留我自己在這裡,其餘人能夠得救,我也甘願的。你帶著子溪先走吧。”
“那不行,若我能帶她先走,一早就走了,還爬下來找你?又不知道下邊是不是猛虎深淵,我爬下來便不算數了?”
“不是這麼說,可是你看我的傷,這樣出去,也走不了兩個時辰去茅舍的。”
“別廢話,”孫喻雪也累了,完全不當徐佑倧是個少爺一般講禮節,說話又急又兇,“我不會帶著你那嬌滴滴侄女兒,走兩個半甚至三個時辰的路,一路上還要提防敵人包抄的。你若不來,我自己走,也不會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