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活潑好動、一進屋子便嘰嘰喳喳個不停的柳荔思不同,蕭姒寧柔順敦厚,一派大家閨秀的樣子,這才說了見到徐佑倧的第一句話,
“殿下同家姊一切都好,聽聞徐大哥練兵意外,讓我代問候徐大哥。前幾日與徐大哥才在家中見過,那時還生龍活虎,只幾天而已,這就……”說著說著,泫然欲泣,又忍住了,“只是不知徐大哥重傷之中可會不便,凌皙沒同我們一起來,說你下了禁客令了,看見無關人士會不高興。可是我同思思猶豫許久,另帶著一份殿下的囑託,身有要務,這才選擇叨擾徐大哥來了。我們不算無關人士吧?”
“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們怎麼算無關人士呢?只是病中禮節不周,總怕薄待人,又著實辛苦,能辭幾分好意便辭掉了。你們能來,我十分喜悅。只是又勞動王爺記掛了,待我好了,親身前去拜見。”
“不知徐大哥的腿,傷勢如何?”蕭姒寧輕啟朱唇,一隻手不斷摩挲著自己的衣袖,很緊張的樣子,細眉長眼,顧盼神飛,即便是富有情緒的現在,也只嘴角微動,眼眉微挑而已。
柳荔思看他二人神色交接,一來一回,不知怎麼地,心裡有些不舒服,忙忙插話道:“對啊!看我傻了,成日裡操心些廢話,可不如姒寧清醒。起初還是我拉她來探病的,說來說去又說不上重點,只顧著管你又吃什麼。佑倧哥哥,你這腿能走嗎?快讓我看看!”
“只能靜靜躺著,不知什麼時候方可痊癒,還是莫要看了吧。”徐佑倧道,“看了怕嚇壞了你們。”
“有什麼可嚇壞的,我也是見過很多世面的人。”柳荔思努嘴,不太高興。
“你們可去看了子溪?”
“沒去,”柳荔思大大咧咧地,絲毫不以為意,“她不是沒什麼事嗎。”
“子溪也受了苦了,我們正商量,看過徐大哥,就去看她。”蕭姒寧忙接話。
“她好好著呢,看什麼。佑倧哥哥,你說實話,要不是她,你是不是不會受傷!我這兩天琢磨著,這裡邊肯定有事兒。不然這麼諱莫如深的,到底怎麼回事,徐凌皙也不肯說,可我是傻的嗎?肯定是她冒冒失失的,不知怎麼害得你摔了馬了……”柳荔思毫不客氣地說,“佑倧哥哥是武狀元,功夫好的很,怎麼會從馬身上摔下來,一定有問題!”
徐佑倧無奈苦笑,雖然她猜的方向大謬不然,可是這覺察其中問題的敏感倒是不容小覷。這幾個丫頭之間三天好了,兩天鬧了,他實在搞不清楚,也不想在此時參與進她們的小戰爭中。執行任務遇到了敵匪,這事兒是非曲折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的好,他也沒法全盤解釋,只說得一句,“這事兒不提了吧,你們莫要混亂猜度。”
蕭姒寧心細如髮,看他不高興講這個,岔開道:“不說怎麼受傷的了,徐大哥一定想起來仍是心悸。可是,你看著好憔悴,是不是這兩日沒胃口,不怎麼吃東西?除了腿傷,還有哪裡也傷了不成?”
“是啊,你臉色雪白的,跟見了鬼一樣,肯定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你看看我帶來的,都放在外頭,有花生豬腳湯,玫瑰蓮蓉酥,薑絲雲片燕窩糕,再沒胃口也能吃得下的。來人啊,來個丫頭,給你拿來?”
徐佑倧忙止住,“不,不,別叫人了,這會兒我不想吃。”
“思思,可能徐大哥這會兒不能吃葷、膩之物吧。徐大哥什麼時候才能下地走路呢?”
孫喻雪從外屋進來,“如今還不能走,怕是仍需臥養半個月才能挨一挨地。”
“你是誰?”柳荔思疑惑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孫喻雪正想答話,徐佑倧搶先一步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