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的憐惜,忽然晃過一念:“我已經二十餘歲,結親後三年未有子了。始終無所出,總也不是件小事,雖然當家的總未有過怨怒,我心不安,何況往後誰可知曉。當家的現在還好,未來某日納妾找小的,我可怎麼辦呢?這孩子失去了親人父母,看樣子什麼都不記得,又像是有個好出身的好孩子。何不充作自己的孩子,膝下教養,往後經年才得嘗為人母的滋味。”
張喜儀在心裡快速盤算著。“孩子,你當真什麼都記不得了嗎?你的爹爹媽媽怎樣,是從何處過來這溪水邊?再想一想。”
“不知道,我不知道!”說著嗚嗚哭了起來。小姑娘經歷大難,這幾日竟是世間最苦的事歷了一遍,眼淚立時可生,要多懇切有多懇切,要多悽苦有多悽苦,全無需演,多少眼淚都流的出。
不只張喜儀在盤算事情,小姑娘也在密切注意著她。
坐在地上,渾身因浸水而發冷,仰望著張喜儀憐惜的微紅的雙眼和掙扎的表情,宮橋知道快成了。張喜儀一定在想如何將自己帶回家,不然不會這麼的掙扎。自己六歲了,這麼大的孩子是不能送去育嬰堂的。
她會報官嗎?宮橋心裡砰砰亂響。只能賭了,如果不妥,自己大不了跑掉。
嬌俏的一張小臉,哭的顏色雪白,大大的眼睛,停不住的大顆眼淚,拽著張喜儀的袖子,“姨姨,好冷。”看得張喜儀滿心的母愛氾濫。
幾乎沒再猶豫,這裡兇險,莫不如先帶她走的好。張喜儀連滾帶爬地抱著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回了家,慶幸一路上沒有人追來。
一路上,行人紛紛側目,但是張喜儀的歲數恰恰當得孩子的母親,只以為是孩子失腳跌了,滿身的水,只是一個焦急的母親,都沒在意。就這麼回到了家中,好似左鄰右舍也沒遇到一個。
當然不會有人追。
那兩名“龍虎寨大盜”在山上高處,方便下望的山凹上默默向下望著,看著張喜儀躲在灌木叢後遲遲不敢出來,看著宮橋演戲,看著張喜儀帶著她,跌跌撞撞下山。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還要迅速。他們始終沒有走,而是殷殷遠望。
這是一出排演過無數次的戲,一出絕不能出錯的戲。最終也正如他們所願,這戲,演的完滿而順遂。
兩個人在心裡默默祈願。大小姐,你選擇回到永京,回到徐家的附近,選擇去尋仇,只能隨你。這出戏,未來也一定要演得順遂才好啊。
當天晚上,孫家多了一個女兒,風言風語聽起來,是孫立在外不乾淨惹得私生女,可張喜儀大度,並不計較,接了進家。
周圍街坊鄰里議論了幾天,何謂去說人家閒話,妻子無所出嘛,這樣一齣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有了這麼一回事,街坊鄰居們反而三緘其口,覺得孩子可憐,不怎麼去和女孩兒多閒話,怕惹得傷心。漸漸地,日日過去,看他們一家三口倒過得好,和和睦睦,張喜儀待這閨女比孫立還顯得親三分,便也罷了。
於是,宮橋,在自己的陰謀計畫之中,變作了孫喻雪。
在這一刻,她才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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