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馮霧沒想到,會再遇宋章暉。
當時,呼畢列與天子的齟齬,已經得到緩解——呼畢列為表衷心,將兵權上交,天子知其忠厚,龍顏大悅。各家官員,這才敢如往昔,汴京又開始是那個歌舞昇平的汴京。
這一次的晚宴,就是顧家結交各大官員及家眷的手段。顧遠候及內眷劉氏一向八面玲瓏,頗得人心,加上劉氏操辦晚宴在汴京是一等一的能手。
從吃食到佈局;歌舞到詩詞,無一不精緻、典雅,晚宴還未開始,客人們就感覺到了被款待的尊重,人人都對劉氏贊不絕口。
馮霧坐在一旁吃著時興的玫瑰餅,咬出第三瓣細碎的玫瑰後,終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到鶴立雞群、風華正茂的宋章暉。
一旁的春桃見她要喝茶,連忙將上好的天井茶遞給她,她潦草喝了一口,就起身朝宋章暉方向走去。
橫豎還是貼貼,不然她也不會這般莽撞。
只見宋章暉和身旁的人寒暄過後,就徑直一人離開了宴席,朝東廂院走去。
四周是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地上鋪滿了大片落葉,踩在地上咯吱作響,分不清誰是誰的。
她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在他身後跟著,見他越來越快,甚至企圖呼喚他。
宋章暉敏銳停下。
好不容易平穩好氣息,她問道:“師尊我……”她眨眨眼,想說我是被逼無奈的,甚至還想拉他的手。
馮霧喝了酒,一時忘記自己用了易容術。
只見話還未說完就被宋章暉打斷:“汀吟的案子我自會全力稽查,汀小姐不必催促。我還有重要的事,先行一步了。”
宋章暉和風遊是死對頭,入此局不過是給朝中大臣看,並且調查妖魔為何湧入人間。
自然沒功夫,和她糾纏一介凡人的死因。
馮霧腦子亂轟轟,過去貼貼的時候他總是對她事無巨細地溫柔,她何嘗在他這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為何分別這段時間,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不悅的沉默,就那樣幹杵著。
誰知他當真不哄,離開了。
馮霧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她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一直以來都是向他索求,欺騙,所以他才會這般不悅?
她不解,也覺得憂傷,默默退回宴席上,等了許久卻是再未見宋章暉出現。
清風在這時,吹得她清醒了一些,她才知道剛才糊塗了。
顧遠侯夫婦姍姍來遲,眾人起鬨要罰酒三杯,兩人笑著飲下,宴席氛圍開始一點一點熱起來。
有人酒過三巡忍不住調侃道:“聽聞顧遠侯嫡女有面若牡丹,窈窕溫淑之美,今日怎不見她?”
指的是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