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的時候,我跟馬一岙已經商量好了,搬太遠的話,父母鄉音難改,非常不適應,搬近了又有可能暴露。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搬到省城潭州去,對於我父母來說,從農村搬到省城,已經算是一次大跨越了,而且不出省,自然也是願意的,而對於我來說,只要不讓黃泉引找到他們,什麼都可以。
馬一岙在潭州有一個朋友,我們過去,可以先住他那裡,然後到時候再買房子,直接定居。
錢是男人膽,有了錢,許多的事情都可以實現了。
即便我再如何勸阻,到底還是有了一大堆的東西,我七挑八選,最後還是有滿滿六個大箱子,還有大包小包,看得頭疼。
時間到了中午,母親先張羅午飯,我去叫朱雀起床,小妮子當真愛睡覺,被我弄醒來的時候,雙目發紅,一臉的不高興。
這是起床氣。
我叫醒了她,讓她趕緊洗漱,然後又去了一趟三叔家,叫他過來吃飯,順便跟他聊一下幫忙搬家的事情。
我到的時候,三叔扛著鋤頭,剛剛出完農活回來,聽我這麼說,很是驚訝,說怎麼啥風聲也不說,就要搬走呢?也沒有聽說過啊?
三叔知道我一些事情,所以當著他的面,我也沒有太多隱瞞,告訴他我有一些仇家,那幫人行事,簡直是下三濫,我怕他們找到我老家來報復,所以就得提前安排一下。
三叔說那準備去哪裡呢?
我說還不定,先離開再說,到時候有什麼事情,還得你幫忙處理一下——不過如果有陌生人照過來打聽,您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三叔瞧我說得嚴肅,邊點頭,說好,好呢。
當天中午,三叔跟我在家吃的飯,吃飯的時候,我父母跟他交代了好多的事情,比如分的田,到時候讓他幫忙轉租出去,另外就是屋子的鑰匙也交給他,以及家裡面的一些交代等等。
這些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的事情,父母卻無比的重視,甚至於禮金、人情禮這些東西,我母親都專門翻開了賬簿來,認真交代著。
瞧見母親認真地與三叔說著話,我心裡有些難過。
這兒畢竟是她和我父親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即便是有一大筆錢在,但讓她驟然離開,並且短時間內不能回來,也不能有任何聯絡,這對他們來說,著實是有一些殘酷。
終歸到底,還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實在是太能惹禍了。
好在三叔做事向來妥帖,我母親對他十分信任,聽到他一一應下,也總算是放了心。
飯後,我又借了三叔的皮卡車,載著我父母去爺爺奶奶和外婆家、以及幾個關係比較近的親戚家裡走了一趟,該塞錢的塞錢,該交代的交代。
不過對他們,又是換了一個說法,就說我在南方省做發達了,想接他們過去暫住一段時間。
母親有了馬一岙給的錢,也變得大方起來,平日裡摳摳索索,這會兒給錢,倒是不眨眼,而且還特謹慎,輕易不開口。
如此忙完一天下來,夜幕落下,我們則乘著三叔的皮卡,離開了這個我曾經生活了十八年的老家。
我們當天在宋城待了一夜,次日我硬塞給了三叔一筆錢,然後又租了車,趕往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