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住了蔡月娘,正好理她很近,瞧見她眼眶裡那白色多過於黑色的古怪瞳孔,以及裡面流露出來的深深怨毒,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
說起來,我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而且自認為這段時間以來,什麼場面都見過了。
但是瞧見她這如同厲鬼附身了一般的模樣,還是有點兒心寒、肝兒顫。
不過我並不是嚇大的,也懶得跟一個被人控制的女人計較。
我抬起手來,重重地朝著她脖子處一拍。
我以為蔡月娘能夠再一次暈過去,如同之前一樣。
沒想到她卻彷彿只是給撓了撓癢一樣,脖子僵硬地扭了過來,盯著我,然後緩緩低下頭去。
下一秒,她的右腿猛然抬起,屈膝,朝著我的襠部頂來。
我沒有預料到這女人竟然如此難纏,給一下子頂到了實處,一股難以言敘的劇痛,充斥了我整個腦海。
啊……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蹲坐在了泥地裡面去,緊接著這女人轉身就朝著村子的方向逃開。
這個時候,大家再也顧不得許多,落在隊伍最後面的楚小兔一個躍身就抓住了蔡月娘,將她撲倒在了水田泥地裡。
汙濁的泥巴和水,將月娘鮮紅色的嫁衣弄得一片汙穢。
但是她彷彿中了邪一樣,突然間就力大無窮起來,猛然一掙扎,居然將楚小兔整個兒都給甩飛了幾米之外去。
她繼續要跑,卻又給小虎給撲倒了。
這會兒小虎已經從衣服上撕扯出了一片布條,將脖子處的傷口綁住,防止流血不止,隨後死死壓住了月娘,不讓她掙脫。
走在最前面的馬一岙瞧見,大聲喊道:“別管她了,我們得趕緊走,再遲了的話,給那傢伙追上,誰都逃不掉。”
我感覺身後那村子的大火越燒越旺,彷彿將整個天空都給映紅,心中也慌。
我喊了小虎一聲:“小虎,別管她了?”
小虎將拼命掙扎的月娘死死按住,然後抬起頭來,紅著眼睛說道:“我說過,不把她救回去,我就算是活著,又有何用?”
這個痴情種,真的是……
我有點兒無語了,叫上楚小兔:“走,去把她綁住,我們拖著走。”
楚小兔點頭,在那水田之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道光華從遠處的火海之中倏然飛來。
緊接著天空之上,傳來一聲清冷的厲喝:“放開我的新娘,你們這幫螻蟻……”
轟!
一聲巨響,我感覺一股衝擊力從前方陡然出現,然後朝著這邊衝來。
倘若不是我穩住了身子,差點兒就要給吹得翻滾了去。
那光芒落地,泥水飛濺,小虎整個人騰空而起,落到了十米之外。
那個白衣男子居然從村子裡趕到了這兒來,他站在水田之中,泥水沒過小腿,而上身的白色長袍,在這滿是泥巴的水田之中,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