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塵送來的,是雲墨的畫像。
畫的是他坐在窗前執子下棋的樣子,窗欞半開著,透過的陽光落在棋盤上,棋盤的邊上放著一盆雪白的月季花。
阿音看見這幅畫的時候,痛哭流涕。她畫了許久,就畫不出他的樣子。除了那堆廢紙,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做什麼。
最終卻是慕無塵送來雲墨的畫像,在他的筆下,他栩栩如生。連那盆花,阿音都記得,是自己上次發脾氣打碎的。
餘田曾經說過,那盆殘花被他帶回去了。
“主子。”
“我沒事。”阿音擦了擦眼淚,“只是覺得,他這個人真的……太可惡了。”
明明什麼都做了,卻又什麼都不說。等到她誤會了,又來讓她後悔。
只是,慕無塵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畫那些沒用的東西,忽然送來了這幅畫,只能是絲雀回去“告密”了,不過一晚,他就送來了。
“主子為何不喜歡去御書房。”絲竹難得的問道。
阿音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副畫,抿了抿唇角:“傻絲竹,不是不喜歡去,是害怕。”
“不懂。”
“你知道這世上我最不喜歡的地方是哪裡麼。”阿音並不是想要她回答,“就是這裡,皇城。”
“我自鬼方回來之後就住進了這裡,這裡有我和哥哥一同生活的一切,不管是鳳陽宮,御書房還是御花園……”阿音想了想,“這裡的每一處都在提醒著我,他不在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絲竹,我最想離開的就是這裡,真的。”
“我們走。”
“可是這天下是他的,是他費盡一生好不容易得來的。”阿音苦澀的抿了抿唇角,“不僅僅是他,還有他。”
慕無塵。絲竹緊了緊手心:“我陪你。”說的波瀾不驚。
聞言,阿音的心卻是一動,抬眸看她,含著殘淚淺淺一笑:“過年了,你要不要回去,陪陪老人家麼。”
“回去?”
“慕府……應該說是任家,同絲雀他們一起,畢竟……”
“主子。”絲竹難得打斷了阿音的話,“我跟川北的事情,以後不必再提了,這是他臨終前,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