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謠起於江東,只是小小流傳,大多是一些孩子在傳唱。因為流落皇子,在外吃盡苦頭,最後又迴歸皇位,這實在是太多小少年心裡喜歡的故事了。但是這歌謠唱著唱著,就唱到了那些慕名前來瞻仰九品高手所過之處的江湖人耳中。
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沒事幹撐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於是很快這歌謠編傳遍了大江南北。
只是這事紀行還不知道,也不能預測,很多事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當然,這都是後話。他現在已經到了重回寒臺的最後一程,在回到寒臺之前,他還是有點想先破境。不知道高寒士看到一個已經入了化境的自己,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可是這段路已經不遠了,恐怕在看到高寒士之前他是達不到散人境了。
身上的金錯刀跟著他也有些年頭了。高寒士對他如何他還是十分清楚的。這世上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高寒士也不知道,只以為自己是神童。所以在自己眼中,所謂的親情和在別人眼中是不一樣的。
他永遠沒辦法與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產生真正的歸屬感。但是寒臺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又有不一樣的意義。他在這裡習武,在這裡讀書練字,尤其是身邊還有高寒士這樣的厲害人物。這就省了他很多麻煩。他以前不知道高寒士有多厲害,現在看來即便高寒士武功不是最厲害的,起碼手裡的能量足以撼動整個天下。
正因為於此他才能平平安安渡過他那最弱小的十幾年。沒有寒臺高府的庇護還有培養,他可能遠遠不會有如今的成就。他這些年學到的不是他在山林裡練十幾年武功,然後就能獲得的。有關禮儀,城府,行事,還有許多知識,基本都是在寒臺高府那個院子裡獲得的。
在寒臺這十幾年,他獲得了高寒士的全套傳承。這種文化以及行事風格上的傳承才是紀行最缺少的。一個人的強大並不完全是訴諸於武力至上,也有許多需要用腦袋完成的事情。一個最顯眼的例子就是他當初仍在大商時,那葉聖南縱有通天之能也有辦不下來的事。
這種受制的感覺並不會隨著他武力的變強而削弱半分,反而是如影隨形。即便他變得再強大也沒有改變過。直到有一天他會意識到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永遠壓在他頭頂,而且幾乎不可能觸控到那個頂點。
水路終於走完了,剩下的路途就得靠馬匹了。他先一鼓作氣爬上山,向遠處眺望了一下,卻發現並沒有看到城鎮。甚至連個小村子也沒有。但是他也不著急。以他現在的武功,只要半夜不是遇到了蛇偷偷咬他一口,基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在這鄉野間一般出現的猛獸無非就是野豬野狗之類,要是這些東西他都對付不了,那也太丟人了。
以他現在的本事,基本能和暴怒狀態的大野熊打個五五開。
其實人類的力量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追趕那些野獸。一般來說正常人即便練到了真元九境,也就和毛象的力量差不多。即可以使得動兩千斤左右的兵刃,卻使不了多順手,甚至可能無法將這麼重的器物當作兵刃來使用。
而紀行之所以現在就有實力對付野熊,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實戰經驗太豐富。換做其他九品高手,估計也沒有一個人單挑一頭野熊的本事。
其實說起來,在野獸當中,最能打的還是銀背大猩猩。這東西一巴掌下來能有兩千斤,也就是說它隨隨便便就能打出來真元境高手的實力。而且這傢伙靈活,跳得又遠又高,一旦抓住紀行,紀行基本難逃一死。它可不管你身上有什麼金錯刀,或者什麼劍招。
但是銀背大猩猩它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疼。它是靈長類,痛覺比一般野獸要敏銳太多。要不是因為這個弱點,它基本上在野獸當中是無敵的。
紀行現在晚上不敢停下來,到了夜晚就是蛇蟲鼠蟻的天下。他要是在夜裡睡覺,容易被毒蟲咬。所以他現在白晝顛倒,都是晚上趕路,白天睡覺。不過這也對他身體比較好。夜晚陰涼,容易著涼,或者喪失體溫,趁機趕路也不會覺得熱。而白天太熱,他也可以錯開這個時間段,用來找個陰涼的地方睡覺。
白天睡覺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必擔心會被晝伏夜出的捕食者偷襲。這也是他最看重的一點。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睡覺,被一陣粗沉有力的呼吸聲驚醒。他睜開眼,看到了兩顆大孔,準確的來說是鼻孔。
然後他發現不止他在看這個鼻孔,那個鼻孔也在看他。紀行沒有動,他只是安靜地看著這兩隻大鼻孔。他盡力裝得友善一點,然後在心裡默唸,“我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野獸,請不要傷害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默唸起作用了,還是因為那兩隻大鼻孔對他不再感興趣,總之那兩隻大鼻孔最終還是挪走了。進而他看到一整個大腦袋出現。
他心裡像是踏實了下來。因為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一隻大猩猩正在“友善”地看著他。紀行將呼吸調整到最平穩的狀態,儘量等它離自己遠一點之後再有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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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隻大猩猩似乎不太願意離他太遠。雖然沒什麼其他動作,但是總是在距離紀行它一個巴掌就能甩到的距離。
紀行無奈,只能慢慢等。他雖然雙刀仍在,但是和一隻畜生犯不上較真。這玩意兒的速度十分非人。他對人類的招數在它身上基本起不到什麼作用。金錯刀雖然鋒利,但是一刀難以砍斷它粗壯的胳膊。以它的速度,一旦將自己抓實了,那可就一命嗚呼了。
然而緊接著他發現更危險的事發生了。不遠處走過來另一隻銀背大猩猩。紀行還是一動不動。
可是原先那隻猩猩突然伸手過來,抓住紀行的脖子,嘩啦啦就是一陣拖。紀行全程沒有反抗,這個時候反抗就是找死。一隻猩猩他都難對付了,兩隻在一塊兒可就有的他喝一壺的了。
那猩猩將他拖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最後只是將紀行放平在地上看。可能它也在琢磨為什麼紀行不動,是不是死了。然後它使勁搖了搖紀行的肩膀,得虧他結實,沒被它把自己的肩胛骨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