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老宅有時會有一個漂亮女人進出,但更多的是高關生出現在此處。人們不免猜測,這女子以前可沒怎麼見過,莫非是高家未來的少奶奶?
今天又有人敲響高府老宅的門。敲門聲規矩,正經。不一會兒一個女人開了門,女人眉目平淡,像是見了誰都是這副模樣。
“高關生,進來坐。”女人是李誦筠。
高關生雖然知道這宅子是他家祖宅,但感覺似乎這個女子才是這宅子的主人,“馬上要天寒了,要不要我給你送點兒被褥過來?”
李誦筠給他沏了茶,熱水還沒把茶葉泡散,她就端給高關生,“喝杯茶吧。”
高關生低頭,不敢看她,“每次來你都給我泡茶,你這麼喜歡茶,我從爹爹那裡取幾斤真正好的茶葉給你。”
李誦筠沒有急著推辭,“我喝茶不看好壞。這茶不算好,只是葉大,泡出來清爽。”說著她笑笑,“要是吃了膩的好刮刮嗓子。這話是你哥說的。他尚在這裡的時候,就留下來這幾斤,倒給你泡了幾兩去。”
高關生低著頭,伸手捧茶,卻抓住了她的手。
李誦筠沒有掙扎,面色仍舊那麼順和,“放了。”
高關生面紅耳赤,不敢看她,“讓我說幾句話,讓我說幾句話......”
李誦筠由著他把自己手捏著,“你說。”
高關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終於抬起頭看向她,“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
李誦筠噗嗤一笑。高關生見自己把她逗樂了,更高興了,“我知道你比我大幾歲,但這沒啥,而且聽說你家富庶,我高家也算得上是豪門貴族,咱們門當戶對......”
李誦筠瞧著他,像在看一個稚童的拙劣演技,“你有沒有想過你哥回來怎麼辦?”
高關生躊躇滿志道,“只要我父親首肯,到時候就去你家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沒辦法。”
李誦筠搖頭笑笑,“放手吧。”
高關生只能念念不捨地放了,哪怕鬆開了,他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軟和如溫玉的手。李誦筠變了很多,現在她似乎沒有了當初的鋒芒,顯得溫柔起來,“你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關生,我和你哥已經訂過婚了。”
高關生猛地抬頭,猶如晴天霹靂,傻坐在原地。李誦筠道,“我來這個宅子住著,是他的安排,也是高寒士高先生的意思。你應該叫姐姐......嫂子?”
高關生嘴唇泛白,已經快入冬的天氣,他硬是出了滿身的汗,“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李誦筠搖頭道,“這要看他什麼時候回來。楚州路遙,來回半年就過去了。你一身的汗,喝點茶吧。”
高關生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緊茶杯,“是!是!喝茶。”
說完他也顧不上燙,咕咚咕咚幾口就嚥下去了。隨即他又抬起頭,鼓足了最大的勇氣道,“我跟我哥習武,唸書,不是紈絝子弟,我會心疼人,我們......”
李誦筠忽地像是成了萬年寒冰,“你回吧!”
高關生抓著茶杯,一步一步往門外挪,中了邪似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誦筠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只留給他一個背影,“你自去問他。另外,關上門。”
高關生捧著茶杯,替她關上了門,走出幾步,“嫂嫂?”隨後他又走出幾步,“嫂嫂?”
到了深夜,高府老宅的門又敲響了,只是這敲門聲短促有力。李誦筠的聲音傳來,“進來吧,門沒鎖。”
於是一個黑影走進來,又小心關上門。李誦筠道,“查得怎麼樣了?”
黑影把帽子摘了,原來是汗青。汗青搖搖頭,“有人手段比我狠,動作比我快,我怕被他們發覺,就沒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