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戚氏這一番作態,倒不是全然針對了楊冬根,不過是自己個乍然偷吃被抓了個包之後,一下子惱羞成怒下的反應。
如此作態,倒真是應了楊青的一番猜測,老太太不過就是孩脾性罷了,當真是有些幼稚的可笑。
楊冬根猝不及防之下,被推了個趔趄,還不待重新站穩,就已經被戚氏連推帶打的趕出了門,尚不及反應過來,就瞅著眼前的房間木門,嘭的一聲被關了上,頓時有些傻眼。
愣怔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個的一番關切,卻是被自家老孃嫌棄了,面上不禁湧出幾分傷心甚至有些委屈來。
尤其是乍一轉身,瞧見了周氏孃兒兩個,想起方才本是他自己堅持過來的,卻此刻落得這副派頭,怎麼都覺著有些丟臉丟到幾里外去的感覺,如此想著,倒更是覺著手腳都不曉得怎麼放了,面上眉眼之間都頗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楊青眼瞅著自己老爹臉上的神色,卻是沒去安慰,只自嘆了一聲‘叫你活該’,便想拉著周氏走開,也不打算主動去化解眼前這個愣頭漢子的尷尬。
只周氏頗有些不落忍的看著自家男人,立在那裡木愣愣的手足無措的樣子,心知他是被老太太山了,又這會子覺得在自己妻兒面前丟了醜了,正不知怎麼辦才是呢。
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周氏還是不顧自家閨女的心意,主動與楊冬根招呼了一聲,“他爹,趕緊回屋裡去吧,等會兒還得出門辦事呢。”
楊冬根當下猶如大赦般的‘唉——’了一聲,立時就抬起腿,迅速的往著四房的屋子裡去了。
楊青瞧這個自家老爹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終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忍俊不禁。
“好啦——,你爹本來就麵皮子薄,可別當著他的面笑了。”周氏搖了搖頭,眼裡帶了幾分苦笑,自己男人這性子,也不知究竟是幸呢,還是不幸呢?不管怎樣,但還是開口提醒了自己閨女一聲。
都是一個院子裡的住著,方才戚氏的嗓門並不,尤其是那關門的動靜更大,幾乎是一整個院裡的人都知曉了這邊的動靜,卻是沒有一個出來觀看的,卻各自在屋裡言語了一陣。
邱氏正指點著自家閨女收拾著行李,他們這一趟回來的急,倒也沒從城裡帶什麼行李回來,卻原本留了些換洗的四季衣裳什麼的在老宅裡的,防著回來的時候,衣裳不夠換啥的。
現在老爺子剛把家分了,又言明瞭幾個兒子各自搬出去居住,不讓在老院子生活的意思,邱氏當是十足的樂意的,因此,這一吃了早飯,就急火火的拉著閨女回屋裡來收拾東西。
對於他們大房來,這老院子原就沒有多少感情,自打邱氏進了門之後,沒有多久,楊春根就考上了秀才,後來又去城裡謀上了衙門裡的差事,因此這十多年來,他們這一屋子的人,幾乎都是在城裡居住生活的,老爺子的意思一露了出來,邱氏就覺得甚好。
她原就不喜歡回來這鄉下土卡啦的地兒,從前那就是礙於孝道,三兩個月的卻不得不回來住上幾,現在可好,理所當然的可以不用再回來了。
邱氏恨不得立時就飛去城裡,對於外頭的那番動靜,她這會子卻是沒有多大在意,只嘴皮子裡面蹦出了一兩句風涼話,“合著這一個院子裡的,真就出了個傻缺缺的貨!就老四那腦子裡長了愣筋的,這會子送上門去,給老太太撒氣敗火的。”
言語裡較之平日裡的尖酸,卻是多了幾分輕快,話落,就又轉過頭去,指點了自家閨女收拾整理著包袱。
楊萱卻是沒了自己老孃那副好心情的,她本就是在城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姐,邱氏早就買了兩個丫頭專門服侍了她的,哪裡做過這些,偏今兒個剛吃了早飯,就被拉過來翻箱倒櫃的折騰著,沒一會子,就懶怠的動彈了,一屁股坐在潦子上不動了。
“娘,就這些陳年舊貨的衣裳布頭什麼的,咱們還收拾了幹什麼了,乾脆扔撩了,難不成您還要帶回城裡去做衣裳咋的?”楊萱眼看著那桌上地上被翻出來的舊花樣舊衣服什麼的,那是妥妥的嫌棄著,“帶回去也沒個用處,除簾個抹布什的,難不成真拿來穿在身上了,也不嫌丟人咋的?”
話音未落,就拿手一掃,將原本收拾出來,暫時擺放在茶桌上的幾個包袱,一股腦的掃到霖面上去。
十足了一副大姐做派,卻舉止間又引出了許多的市井之氣來,楊春根看著自己閨女這一番做派,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萱兒怎的這副言行,往日裡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瞧瞧你這言行舉止,粗魯之樣,哪裡還有點深閨姐的德性了?”
言畢,更是面色不滿的看了邱氏好兩眼,暗怪她這個當孃的在閨女的教養一事上頭教導失職了。
楊萱素日裡就很是懼怕自己老爹的威視,當下倒也不敢再放肆,垂著腦門的坐在那裡,蔫兒樣樣的,也不再開口話。
“老爺何故這般嚴厲,瞧閨女給你嚇唬的。再了,我家萱姐兒往常裡一向都是個好的,尤其是在城裡頭,誰不她是個再規矩標準不過的大家閨秀了。這會子想必也是累著了,才言行舉止間些許放縱了而已。”邱氏有心為著自己閨女辯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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