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韻微微一笑,為陳錚與顧輕舟提壺斟茶,道:“陳候名震幽酀青三州,誰人不識,誰人不曉。詩韻在涇陽城過活,若連陳候都識,也該關閉竭業了。”
“哈哈哈……”
陳錚打了一個哈哈,掠過此話不題。
三人正寒喧,龜公引著五六位侍女進來,珍饈佳餚,醇酒美漿,一一擺滿卓子。
“陳候日理萬機,今夜光顧奴家寒舍,實是詩韻的福氣。薄酒一杯,不成敬意,還望陳候不要嫌棄詩韻的粗菜淡飯。”
柳詩韻端起一杯酒,深情款款,對著陳錚福了一禮。
“美人帳中,美酒佳餚,怎麼能說粗菜淡飯。詩韻小姐隨意,陳某幹了!”陳錚一飲而盡,倒翻酒杯,以示滴酒不剩。
“侯爺海量,詩韻豈能不盡興。”柳詩韻輕搖酒杯,嬌顏一笑:“這一杯酒祝陳侯大展鴻圖,心想事成。”
酒過三巡,柳詩韻突然起身,走到窗前的琴臺前,福身一笑道:“有酒怎能無樂,請詩韻為陳侯撫琴一首,還請陳侯鑑賞。”
話畢,一曲悠揚頓挫地琴聲響起,琴箏叮咚,一道空靈的歌聲隨之響起,正是撫箏清唱的柳詩韻。
端坐於古箏跟前,一身乳黃褥裙將她那完美的身形曲線展露出來,絕美的容顏恬淡悠閒。酒勁上湧,嬌嫩潔白的臉龐浮顯一團淡淡紅暈,燈看看美人,更增三分顏色,讓人生出一絲想要惜憐對方的念頭。
就在陳錚與顧輕舟沉浸於柳詩韻的琴音歌聲之時,突然一陣紛吵雜鬧聲傳來,擾亂了柳詩韻的琴聲。
陳錚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就連顧輕舟都面露薄怒之色。
太煞風景,哪家沒教養的,擾人興致,實在可惡之極。就在二人的怒氣被勾起,一陣噼哩啪啦摔打聲傳過來。
“噫?”
顧輕舟驚噫一聲,猛地站了起來,循著打鬥聲看去。可惜,被院中的圍牆擋住,聲音是從隔壁傳過來的。
……
與柳詩韻一牆之隔,是名叫聞香院的所在。
夜幕降臨,聞香院掛起了大紅燈籠,燈紅酒綠,數個公子哥圍坐在一張卓子前,放浪形骸,全無形象。
“哈哈哈,來,乾了這一杯!”
酒卓之後,牆角靠窗的位置,同樣有人在撫樂歌曲,只是對方彈的是古箏,東聲悲鳴,滿含無限哀涼的意境。
紅塵女子多悲涼,良家女子哪個願意淪落紅塵,受世人唾棄。故爾,青樓之中,多是喝悲之人,以歌樂抒發自己的悲悽身世。
只是,聽歌的人不懂歌者之意,如對牛彈琴。伴隨著陣陣不和諧的粗魯喧鬧聲,一堆公子哥兒們,每人身邊都坐著女子,摟摟抱抱,喧鬧奢靡的一幕,獨自歌樂的悲悽之意格格不入。
“吳兄,聽說聞香院的夏姑娘明晚要拍賣初夜啦,到時候,吳兄就能一親夏姑娘的芳澤了。”
“哈哈哈……”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對著首位的吳姓青年擠眉弄眼,哈哈大笑起來。
“明晚,吳兄可要準備好銀子,大出一次血了。”
“那是自然!在涇陽城,吳兄的身家若說第二,誰敢自稱第一。明晚若估敢不給吳兄面子,就是不給咱們哥幾個的面子。”說話的人望向撫箏歌唱的夏姑娘,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佔有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