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請為我哀悼。”
?
時流詫異,“什麼意思。”
童童不顧時流身上的鮮血,上前擁住他,短而輕柔的胳膊環住時流的肩膀。
“長大以後,我成為哥哥你的模樣。”
“就像我曾經憧憬,成為別人。”
“好像自己,不是一顆腐爛的蘋果。”
時流被定在原地,瞳孔顫動,錯亂的記憶從他腦海中被反複抽出。
記憶光碟塞進大腦這個播放器,又被反複折斷。
一種直達腦髓深處的劇烈疼痛蔓延。
直到他本人成為疼痛的容器。
這副軀殼,只能裝得下痛苦了,然後被填充、填滿、爆炸。
就像氣球破裂時的哀鳴
時流捂著頭發出痛苦的叫聲。
“謝不秋!”
“謝不秋!你在哪!”
他眼前一片漆黑,只重複地叫著謝不秋的名字。
腦子裡的東西太多太多,已經無法承受。
此刻,時流終於明白。
為什麼謝不秋不願意讓他和別人說話。
記憶。
因為記憶。
痛苦。
因為記憶就是痛苦。
和這些人在一起,他會被勾出遙遠的記憶,遙遠的,本以為被遺忘的痛苦。
時流的大腦重而頓,腦海虛幻的光影中,他看見一面鏡子。
他看見鏡子裡的自己。
自己和自己不一樣,他看起來更加深沉、安靜、只靜靜地坐在那裡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