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自己詫異,怎麼給了這麼好的料子讓她用時,孫展天那彷彿說著什麼日常話一般的語氣:
“柳州有紡紗機和織布機,能夠讓布料更均勻細膩,且紡織速度也十分快,因此細布在柳州不算昂貴,拿著身份證明就能去買。”
她還說了細布的價格,聽得魏紅紫當時疑心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竟那樣低廉。
在荊州,別說這樣的好布,就算是粗布,也沒有這麼低價格的。
可柳州卻就是這麼低價。
若是她能在柳州買上許多細布,一路送回荊州去賣,那還不賺大發了?
魏紅紫輕輕翻了個身,她倒是不覺得會沒人與她想到一處去,必然已有人這樣做了。
只是其他州加起來那麼多個人,總有旁人賣不到的地方去,怎麼看都是賺的。
就算是不賣布賺錢,光聽孫展天說,柳州普通百姓都買這樣的細布,魏紅紫便知曉柳州的日子,果真如傳聞中那樣好過。
看來這次是真的來到好地方了,州牧大人還說要為七娘做主,這一路顛簸,總算是有了個好結果。
魏紅紫想著想著,安心下來,不知不覺睡去了。
等到第二日,兩人跟隨在柳意身邊,才發現她雖然是打獵出來準備回柳州,但並不疾行,而是慢悠悠的,像是看風景一樣,走到某某村莊,某某山時,還要進去看上一看。
有時候,遠遠瞧見一片農田了,她還要下馬,親自到農田檢視種植情況如何。
孫展天對此習以為常:“州牧大人心存百姓,只要出了門,必然是要檢視附近百姓如何的。”
柳意都去了農田,護衛親兵與秘書們自然也要跟上。
其他人全都習慣了,各個走的踏實無比,魏紅紫是出身僕從,也沒少做活,因此也走得快。
蔡七娘卻是身形瘦弱,在田埂間搖搖晃晃走,還好是這一路逃亡怎麼說也算得上是鍛鍊了體魄,若是按照她在家中時那樣的身體,怕是走兩步就要冒虛汗了。
她不常鍛鍊,因此走路多了便覺得累,只悶聲不吭,將苦累嚥下,別人如何做,她就如何做。
蔡雲逸倒是想關照妹子,蔡七娘卻不肯。
“我是州牧大人的秘書,哪有大人在前行走,我這個做秘書的卻歇息的道理,哥哥不必管我,我聽小孫秘書說過了,只要我好好吃飯,體能可以一天天鍛煉出來的。”
她還學著親兵們的樣子,每日晨起跟著一起跑步,一開始只能跟一小段路,如今三四天過去,也能跟上個半程了。
孫展天對此十分看好,她年紀雖小,卻是個柳意吹,又是最朝氣蓬勃,愛自己給自己灌雞湯的。
以往只是自己灌自己,如今見來了兩個新人,又都愛聽她說話,頓時有了精神。
每日睡前的空閒時間,孫展天就給她們講述自己崇拜的一個個“前輩”們的事蹟。
“吳妙茵吳大人,原本只是一里長家的兒媳,後來被當時還是亭長的州牧大人帶在身邊,她十分刻苦,勤勉學習,讀書騎馬樣樣都精,我聽說,當初她不會騎馬,不能跟著柳大人出行,因而痛下決心,明明怕騎馬,卻還努力學習……再看如今,她已身居高位,是州牧大人身邊的親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