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夜色,混亂的街巷。
秦羽霓架著越青伶一邊胳膊,背對靖月司的頭目,令人喘不過氣的等待中,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身後的人走近幾步,忽然停下了,好似在端詳著什麼——
“這位兄弟似乎中毒頗深,不但要服解藥,還要用香油洗眼漱口,知道了嗎?”
趕緊連連點頭。
說完轉身就走,交代另外的人去了。
秦羽霓差點沒忍住癱倒在地,幸好蒙了面,天色也黑,旁人看不出異常。
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著,步子雖然蹣跚,密探們看了也只是以為中毒受傷。
到得無人注意之處,迅速拐入漆黑的巷子,消失在夜色中。
不過片刻,張俊山訓斥手下的動靜迴盪在空中。
靖月司的搜尋行動持續了很久,奸細和人犯的影子都見不著,張俊山改變策略,挨個盤問屬下,最初喊那一嗓子的人被揪了出來。
一番逼問,那人說恍惚中確實看到一個人影從他那個方向跳出包圍圈,不過似乎並未看到越青伶。
略微斟酌便知道中了奸細的聲東擊西之計。
張俊山面色陰沉,額頭青筋鼓起,拳頭握得咔咔作響,屬下噤若寒蟬,無人敢上前觸黴頭。
一時間,張俊山腦子裡泛起無數的念頭,屬下的“叛變”,還是一早三殿下便在自己這邊安插了暗樁?
不過是一時興起,計劃把唐婉紗推到三殿下身邊,還沒開始張羅呢,卻突然發現對方早就先一步做好了一切。
莫非,我們這個計劃已經被識破,暗樁的突然發難,也是殿下安排的後手,目的是警告我們?
推事院當中,到底有多少殿下的人?
張俊山一番腦補,越想就越是心驚肉跳。
遠方的地平線開始吐露熹微的晨光,張俊山抬眼望了望,下令所有人先撤回去,再做計較。
下完了命令,張俊山渾身上下被一股難以描述的複雜情緒籠罩著,旁人看一眼都會覺得不寒而慄。
如退潮一般,靖月司的人收拾好現場,走得悄無聲息,只有牆頂缺了口的大片屋瓦才顯示先前發生過的追逐和爭鬥。
張俊山一個人把自己鎖在天字號客房,思索著清除奸細的對策。
沒過多久,王興月敲了門,推開,到得張俊山面前,有話要說的樣子。
“你,跟我很多年了吧?”張俊山斜眼瞟過來,手指敲打桌面。
王興月眼角一跳,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哪裡會不知道副司丞的疑心病?
都是這奸細鬧得......
“張副司丞,針對秦羽霓的行動,某出力不少;構陷郡主的證據,有某一份。在三殿下心中,屬下想必該是除之而後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