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矚目之下,董舒兒登場了。
她一身素白色的裙子,上面的花紋用的是王家特有的技法印染,如水的月光下,那份清冷、高潔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斂衽一禮,並不多說開場的話,抱著琵琶走到場中坐定,手指輕撥琴絃......
叮咚!
乍然一聲琴響,緊接著嫋嫋的琴音自舞臺上響起,在絕大多數人還不曾注意表演的情況下,現場本應該是有些混亂的,然而最為清晰優美的琴音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穩穩的按照曲調在走。
那道琴音的意境漸漸讓人沉醉其中,將嘈雜和喧囂徹底壓了下去,隨後,柔美的嗓音唱起來,此時眾多的觀眾才發現,董舒兒的唱功和琴技要比往常聽過的大多數的青1樓妓子都要出色得多,甚至與雲上京的某些頭牌相比來得都絲毫不遜色。
一曲唱罷,餘音繞樑,回味無窮。
秦羽霓再次上臺,指著董舒兒身上的衣裙,做著介紹:
“王家的印染技法與高家不同之處在於紋樣,王家以蜜臘於布上描成紋樣,浸染料中,及臘脫落,留其文樣,再蒸而精之乃成。這樣的染法,染料浸入蜜蠟裂紋中,每一匹布的花紋都不相同......”
董舒兒抱著琵琶從舞臺一角開始,緩緩從四方觀眾面前走過,好讓人看清楚衣裙上的花紋。
......
董舒兒的表演尚未結束,遊鴻業卻沒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局勢瞬間反轉,秦衣樓走秀的服裝都沒展示出來,僅憑那死丫頭的幾句詩就把一品繡樓比了下去!
你有這本事,還長這麼漂亮,和遊家搶什麼生意?到京城去詩會上露露臉,成就你大才女的名氣,自然有人趨之若鶩,再說女子入朝為官也不是沒有先例,當今女相綾綺可不就深得陛下器重?
在柔美的唱腔中,遊家父子黯然離場,遊筠往地上跺了一腳,哼了聲,往客房奔去,遊鴻業叫他好幾聲都置若罔聞。
“氣煞老夫了,不成器的小子!受點打擊就這副樣子,哪有個男人樣?”遊鴻業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背影罵著。
忽然傳來一道輕蔑的女聲:“他有沒有男人樣,遊會長難道心裡沒數麼?”
遊鴻業當場就要發飆,轉頭見了來人,頓時賠笑的客氣著:“原來是您啊,可是賀公子有什麼吩咐?”
那女子是賀濤身邊的侍女,傳話之類的事情都是她在幹。都說打狗得看主人,遊鴻業自然不敢在她面前炸毛。
“沒錯,公子請你上去。”
“好說、好說,勞煩姑娘帶路。”
那女子對他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觀瀾閣。這個時候必然不會說什麼好話,但遊鴻業也不得不跟著她上樓去。
才上了樓梯,還未踏入房間,便聽得裡面隱隱約約傳出的話。遊鴻業只聽到“梅年樹”、“癔症”、“生出心魔”之類的詞彙。